“好了,有什么借口,你自己向大人解释吧。”管家说完,就带着他朝前走去。
“大人?”陆洋吓了一跳,梁洪作为巴府清吏司,平日里除了在工作地点奔波外,基本都呆在他简州城的府邸内。
管家却没有理他,而是带着他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别院。进入院子后,直奔正中灯火通明的堂屋,梁洪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官服,正等着他。
“陆洋,辛苦了,来,坐。”梁洪微笑的指着下首的座位。
陆洋连忙行礼,“学生不敢。”
梁洪笑的越发和蔼,竟然亲自起身,将陆洋扶到座位上。
“陆洋啊,本官一直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厚望。否则也不会改了你的奴籍,给你赐字,让你可以读书科考。你确实也很争气,县试考的不错。但才学只是一方面。为人人品,知恩图报,才是最重要的。”
陆洋死死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梁洪见状又道,“本官之于你可谓有大恩,平时对你更是亦师亦父。那容景不过是你的同窗。孰轻孰重,相信你自有分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本官很伤心啊。”
看着他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陆洋很想质问他,什么恩人,自己一家才是他的恩人。要是没有爹挺身而出,救了他一命,他梁洪的坟头草都割了好几茬了。爹付出生命,娘苦苦哀求,也不过仅仅换来自己一人不再是奴才,换来每年最基本的束脩费用。
要是没有容景,自己别说参加县试了,连饭都吃不饱,一直在饥饿的边缘徘徊,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他不能说,只能忍。
自己是家奴之子,面前的不仅是自己主子,更是朝廷的正五品大员。
陆洋忍住恶心与怒气,道,“学生并非有意违背大人,只是学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学生怕,怕误伤其他人,更怕败露了追查到学生头上。”
“原来如此。”梁洪点点头,随即猛地一拍脑袋,“你说的不错,确实该怕。”
他挥挥手,一旁的管家立刻走过来。
“你们怎么不考虑周道一点,万一陆洋被人怀疑怎么办?”他一脚朝管家踢去。
管家连忙认错,“大人息怒,都是小的愚笨。”
梁洪却并没有停下,一连踢了好几十下,直到累了,才坐下歇息,管家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忍着疼,给他递上茶水。
梁洪喝了一口,又狠狠的给了管家一个大耳刮子,“下次小心些!”
管家连忙称是。他接过茶杯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陆洋一眼,心道算这小子聪明,逃过一劫。
原本那包药粉是烈性毒药,服下后很快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有人死在酒楼,必然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到时候,他们提前安排的巡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这些学子全部押进大牢。
然后等第二天州衙提人审问的时候,就会发现陆洋自杀在狱中,还留了封遗书,说他因嫉妒容景,犯下了大错,现在回过神来后悔不已,只能以死谢罪。
陆洋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安排,但梁洪癫狂的举动也看的他心惊胆战。他知道,梁洪哪里是在打管家,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果然,待到梁洪神情平静了些,又继续道,“陆洋哇,这次他们做的不周到,本官不怪你。不过,下次你可得勇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