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只在溪岗里待了两日半,便回到锦州城赶赴林霄举办的宴席。
宴席在州学举行,摆了十余桌,气势颇为浩大。林霄照例讲了一番话,无非是勉励学子们继续努力,不要被一时的成绩迷昏了头。
“各位虽然已经是秀才,可以见知县不跪。但我大雍王朝,入仕为官,举人是最低标准。不少人可能觉得一路走来颇为不易。但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若说从白身到生员如同踏台阶,那么从秀才到举人就是登险峰,若是没有决心与意志力,还是早日做别的打算,做教书先生也好,做个小官吏也好,秀才之身也绰绰有余了。莫要浪费时间,勉强自己,最后落的和那胡超一般下场,耽误了一生。”林霄语重心长道。
学子们听的频频点头,他们已经见识了科考和人生的残酷。但他们没有退路,只能不断向前。
林霄讲完后,就吩咐学子们不必拘束,该吃吃,该喝喝。众人一开始好有些拘谨,但渐渐的就放松起来,各自聊天交流。
作为院案首、小三元,容景身边自然围满了人。但她还没和学子们聊几句就见林霄端着酒杯,朝她使眼色。容景对众人说了句失陪,走到林霄身边。
“容景,老夫敬你一杯。拿到小三元,你也算争气。”林霄举起酒杯。
容景一阵感动,“多谢老师栽培。”
若是没有林霄,她或许可以考中秀才,但和小三元绝对无缘。
林霄罕见的没有讥讽她,而是感慨道,“容颐也是小三元,你和他,真的很像。”
容景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得沉默。
林霄叹了口气,“老夫九月就要离开巴府,前往京城。这段时日,老夫将你安排到锦州州学,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找老夫。”
容景点点头,心中感激更甚。
林霄又道,“还有,若无意外,算学日后将会纳入科考。老夫已经去信和礼部商议,主持编撰一部教科书。老夫想让你也参与,但考虑到你还是秀才,怕被无知者议论,你且拟个笔名让老夫上报。”
容景一惊,林霄这是实打实的给自己送名声政绩啊。当日锦州城的乡贤宴后,她给林霄写给一些方程算式,原本以为林霄会直接用这些方程算式编撰。但她没想到,林霄居然还要让自己亲自参与,给自己署名。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学历人才,她太明白署名的价值了。
“等日后你中了进士,便可以以你之名,dú • lì主持编撰。”林霄道。那个时候,他应该能为容景争取到这个机会。
“老师……”容景有些哽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