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有些伤神的叹了口气,还来不及回答,就见第二圈的人嚷嚷起来。这群人人数更多,衣着朴素甚至破烂,一看就很穷。
“你们能不能等会儿再说,先让容公子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第二圈的一个人不耐烦道。
“你们有什么事,现在你们用着容公子改良的农具,省事不少,你们还想干嘛?别耽误我们谈正事。”第一圈的人同样不耐烦。
容景平日里到处游学,好不容易回趟溪岗里,也一般足不出户在家温书。今日好不容易逮着容景在田里,他们立刻闻风而至,将容景堵住。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容景答应他们的条件。
“就你们才是人,你们的事才叫正事?”第二圈的人闻言怒了,“若真说起来,容公子和我们更同病相怜些。”
眼见气氛变得剑拨弩张起来,容景连忙挥手,制止了两圈人继续吵下去。
她有些苦恼,自己都还没考上举人,这些人就找到了自己面前。看来大家都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想到这里,她歪嘴一笑,“好了,一个个来吧。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州学
原来,这两拨人,站在内圈的是溪岗里的地主富户乡绅。站在外圈的都是佃农贫民。他们今天之所以找到容景,只为了商议容景中举之后,田地如何分配的问题。
按大雍王朝律法,普通人家的田地每年都要缴纳赋税,分田税和人头税。各地规定不一样,但赋税比重都不轻,若是遇到人丁稀疏,或是大旱荒年,收成不好的年份,缴完赋税后往往所剩无几,白忙活了一年。
但是,举人和举人之上的进士却享有特权,他们名下的田产,免除一切赋税。
“容公子,我日子虽然看上去还光鲜亮丽,但家里那么多口人要养,两个小子要读书,过得其实颇为艰难。所以,您看能不能这样,等您今秋高中,成了举人老爷,我家名下的田产全部划到您的名下。您看着抽分子。”一个地主说道。
只要一个里中出了个举人,对十里八乡的地主来说都是好消息。他们可以将自家的田归入那举人名下。当然肯定也要给举人一些报酬,但这报酬相比大雍的赋税少了很多。对举人而言,有一笔不费心思就能得到的进项,也是极好的。可谓双赢。
不过,这其中也有风险。有那心术不正的举人,答应了地主富商之后,头两年还按比例收租,过了几年就翻脸不认人,彻底将他们的田产归自己所有。但因着地契转让,你情我愿,白纸黑字,就是闹到官衙里,地主们也不能将自己的田产要回来。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对出让田地,不少地主都是非常谨慎的。他们会将自己的田分成几分,给不同的举人。
但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同,附近的地主全都找过来,争着将自己手上剩下的全部田产出让给容景,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原因无他,容景的人品和名声摆在那里,他们对容景放一百个心。
一个地主说完后,其余几个地主也纷纷开口,想让容景收下他们的田产。
容景想了想,这事对自己没坏处,还能赚点银子,也能和富户乡绅们搞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她思虑片刻,“可以,到时候除了地契转让之外。我们再私下定个一式两份的文书,约定你们都有哪些田产在我名下,位于何处,占地几亩。这样你们也可以放心。”
她听过不少举人私吞地主田地的事,她虽然不会做这种没良心的事,但难保不会有人污蔑她,将她自己的田地说成是侵吞地主的。有了这个文书,不仅她可以保护自己的名声,地主们也不会再担惊受怕。
果然,地主们闻言开心极了,纷纷赞容景仁义。他们和不少举人打过交道,也遇到过挖空心思占便宜的,设陷阱的。像容景这样坦荡磊落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容公子就是不一样,堂堂正正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