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儒呢?他是什么意见?”皇帝问,罗田是自己钦定的主持人,罗田的意见才最重要。
林霄又笑了,“西耕先生作为当代大儒,自然不会乱判,他的结果和老臣的结果相同。但是某些人觉得自己比西耕先生还厉害,硬是把西耕先生的结论完全推翻。”
张首辅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林霄吵架。
他斟酌一番,道,“回禀陛下,西耕先生虽然治学精绝,但毕竟是在野之人,不懂得取仕之道。他判的前十,其中很多不乏大不敬的言论,比如——”
“比如一个叫范闲的贡士,此人公开说倡导祥瑞是居心不良。试问,明君治下,必然会出现祥瑞,难道这也要否认吗?”
林霄一下子跳起来,呸了他一脸,“你个断章取义的小人。你没看到人家前面明明白白写着人为故意制造祥瑞,为自身谋取利益者呀。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
他对皇帝拱手道,“陛下,他们所判的前十,通篇谄媚之语,毫无实践治国之意。空谈误国,带坏风气!”
陈复和罗欣也连忙称是。因为陈殊和罗鸣也在张首辅等人所定的前十之外。
皇帝疲惫的叹了口气,对张首辅道,“把你评的前十给朕看看。”
张首辅立刻恭敬递过,并道,“陛下别听他们胡说。这次殿试的题目本就务虚,哪里能出什么落地实践之言。比的不过是对大雍的诚意,对陛下的忠心。”
“然后你们就借着这所谓的忠心和诚意,大肆为你们自己中饱私囊,党同伐异!”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道绯红的宫装身影踏入门槛。
祁叡来了。
皇帝看着祁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还挂着泪珠,本来很想斥责她为何睡到现在才起。祁叡却道,“父皇恕罪,儿臣文化水平有限,所以决定不在评阅的大殿晃悠,影响各位大人。故一直在母妃的殿中睡觉,但儿臣没想到他们居然吵架,是儿臣的不对,儿臣没有监督好他们。”
祁叡哪里是在睡觉,这一两日他根本就没怎么合眼。
将容景送出宫后,他先是接到天一的消息,说黑衣人招供,是太子指使。然后他让玄三易容成其中一个黑衣人回去复命,趁太子不备击晕太子。又让玄三将自己和天一、地二易容成太子和另外一个黑衣人与宫人的模样。然后在东宫找到太子令牌,安排一辆马车,自己和天一、地二、玄三上车,并将已经晕倒的真正的太子和那三人装进车里,驶出皇宫,往京郊行宫而去。
到了行宫,他让那里的宫人们给安排了一间不透风的房间,趁下人不在将太子与那三人扔进房间,然后给他们喂了最大剂量,最强功效的□□与失去神智的药物。
太子既然想用如此恶毒的手段伤害容景,他自然会“礼尚往来”。
一想到若是自己没有及时察觉太子的恶意,提前出去安排,容景就会被这些恶心的男人侵犯再弄死。他就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太子必须死,而且必须死的痛苦,死的难看!
祁叡默默的守在门口。他要亲眼看着太子断气。很快,房间里的四人醒了过来,随后是一阵阵野兽般的闷哼与嚎叫,带着极度的痛楚与癫狂。没过多久,声音渐渐微弱,然后消失。祁叡打开门,看着里面的情景,恶心的同时,又满意的笑了。
明焉,我说过会为你报仇的,你看我效率多高。
他让天一立刻给容景报信,告诉容景仇家已除,不必再担忧害怕。又让地二和玄三留在此地,搞清楚行宫目前的情况。他自己则回到皇宫,对外宣称在云贵妃的宫里睡觉,实则密切的关注此事的发展,及时给几位下属安排。
很快,他接到地二的消息,皇帝的暗卫已经查到行宫,祁叡让地二和玄三做好准备,因为皇帝很有可能会灭口,将那些看到太子丑态的人杀掉。
这些人本就无辜,若是明焉知道自己为了替他报仇让这些人被害,肯定会伤心难过甚至认为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祁叡让地二和玄三暗中埋伏,杀掉了暗卫,救了这些人。地二将这些人秘密安置在公主府,玄三则扮成暗卫的样子,呆在皇帝身边,等着以后在合适的时机给皇帝致命一击。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祁叡正说来评阅的现场看看容景的名次,就听到了皇帝的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