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身边人正在和他说话,而郁月生外搭着的薄薄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微翻。
“现在的这些学生真是无药可救了。”人群中有人在这样说着。
齐倦就这么直勾勾地回看了过去,动作懒散,仿佛是想听听这些人还想怎么诋毁他。
毕竟嚼人舌根也不好。某人感受到灼烫的目光后忍不住把尾音愈拖愈低,再到后面齐倦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郁月生自始至终没说话。
但是齐倦能看到他不经意瞥过来一眼时,悄悄皱了下眉头,淡淡的目光又快速收回。
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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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倦面色苍白地蹲在台阶上,假装不在意地继续抽着烟,手指却有些颤抖。
齐倦突然想到一件事:上一世他不会也这样看过我吧?
和郁月生的初次见面不是在学校?还是自己当时没有注意?原来他从那么早就讨厌我。
路灯投落着昏黄的光线,打在脸上竟觉得刺刺麻麻的,齐倦很少像这样把自己给抽烟抽呛着了。
他突然不敢上前了。
尤其是顶着一身郁月生讨厌的烟味。
“怎么了这是?”左子明笑着,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把人给拍醒了。
齐倦撇过脸,眸中漆黑:“背着了,刚遇见我们班主任。”
他掐着左子明的胳膊,慢吞吞地把头低下来。
胃里突然的绞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是心脏更难受一点,还是没来由的疼痛更让他难受。
“谁?你们班红姐不在啊,我没看到……”左子明反应了一下,龇牙咧嘴道,“喂松手啊。掐疼了哥,哥,不就打了你一下嘛。”
是新班主任,郁月生就快来代班了。
齐倦没法跟他解释,松开手:“别说话。”
左子明揉揉胳膊安静了下来。
齐倦仰头靠在墙上,薄薄的黑色短袖随着风的流向鼓起又平息,勾勒出单薄的身型。
执烟的手将掌根寸寸压进绞痛不平的胃里。他想把痉挛给压制住,奈何身体里面根本不听他的,反而造次得厉害。
他好痛。
他好想念郁月生,好想追上去,不由分说把人揉进怀里。再栖伏于那人的颈窝,在流淌的月光下,呼着热气哑声说上一句:郁月生,是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