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你现在睡吗?”郁月生捏了捏后颈,问他。
齐倦刚将练习本翻了一页:“待会。今晚睡客房就不打扰你了。”
“随便你。”郁月生说。
门被掩上之后,齐倦又写了几题,就开始在网上查着应该怎样快速提高成绩,他找到好多励志贴,还有早上六点钟起床打卡的那种。
齐倦咬着笔帽,感觉自己又被激励了十分钟,手机壁纸都换成了:又在看手机,滚去学习。
他妈妈以前也那么讨厌我,说我是不学无术的浑小子,凭什么去影响郁月生?
我能看着那个人,整理一本又一本笔记,获一个又一个专项奖。而我这个废物除了跟朋友炫耀喜欢的人有多优秀,还能做什么呢?
郁月生在努力的时候一定也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人吧。
齐倦对着课本刷完了几个单元的题。
临近半夜的时候,胃又开始断断续续地疼。他将水性笔盖好,塞回了笔袋子里,简单冲了个澡就栽回了床上。
癌痛总是难以预知,有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做,它就突然席卷而来。
齐倦侧着身子慢慢弯成虾尾的姿势,将手攥成拳顶在胃上小口喘息着,腿也蜷着将自己护起来。他将手摸到枕头下面压着的一板子止痛药,将铝塑边缘紧紧攥在手心。
“嘶。”胃里又是一阵抽痛,握着药板的手也深深抵在了疼痛的地方,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冷汗也洇湿了额头一片。
四周漆黑又冷寂,齐倦喘息着碾了自己好久,才抬手将灯推开。他弯着身子坐在床边,灯一亮,他又快速将手掐在了上腹,上半身也完全压了下来。
他走到卫生间,将一板子止痛药一颗一颗抠出来丢进马桶里,按完冲水键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们被旋转的水涡全然吞没。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响起。
“老师,我……”齐倦抬起头,皱了皱眉,“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