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倦对视后,女生露出讶异的表情,不自在地抠紧了书包的肩带。
齐倦一眼就看见她手腕上戴着的粉色casio机械表。
那毕竟是她,化学竞赛的一等奖奖品呢。
狱警问她:“认识吗?”
“同学。”
注意到齐倦的目光后,程愿愿的脸色倏然变差,又下意识将手猛收回来,慌乱地揣进了兜里。
程愿愿走过来,干巴巴地跟她的前班主任打招呼:“郁老师。”
说完,她低垂着头,紧盯着脚尖,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
狱警见他们聊起来了,就没再往这边看了。
郁月生冷冰冰地嗯了声。
程愿愿实在忍不住问:“你们怎么在这?认识程望?”
齐倦倚着门框,那双好看的眉眼也弯出缱绻的弧度,因点缀着泪痣,即便是淡笑时也显得动情撩人。
他懒懒地勾起唇角,却淡薄地回:“不知道。”
“……”程愿愿尴尬地捏紧了口袋里的内兜。
面前站着两名高个子的男性,还都是逆着光,长长的阴影笼罩着她,很有压迫感。
也没人拦她,但她就是有种做了拙略事件、被抓现行的感觉。
她的好朋友胡蝶,是宋繁星的表妹。她也从胡蝶那里错愕地得知了齐倦生病的事情。
她有时候也会很紧张害怕,无助地怀疑着自己是不是也是把齐倦身体搞垮的、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如今早已没了当初冲动行事的快感,事后的内疚,时常会让她觉得皮肤都很滚烫,像是暴露在烈阳底下灼烧、搅碎、溃烂。
施暴者不知自己的残忍,只是觉得好玩,没闹出人命就无知无惧。她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但确实是她做的。
程愿愿不清楚自己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说出那句对不起的,声细如蚊咛。
程愿愿又愧疚地问:“你现在身体没事吧?还在治吗?有没有好些?”
齐倦没说话,但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程愿愿解释说:“确实是胡蝶告诉我的,班里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生病的事。这么久你都瞒着没跟我们说,我也不会告诉他们的。我就是之前的事情过意不去,想来问问你。”
声音小得齐倦都快听不清,他感觉跟自己欺负人小姑娘似的,就还是勉为其难地回答了句:“在治。你别说我就谢谢你祖宗了。”
齐倦逆着光一身漆黑地站着,眉眼晦暗不明,脚下踩着地面的细石子,漫不经心地来回摩挲。纯粹地觉得胃里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