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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我啊。铁树开花了?”齐倦慢慢地舔了舔嘴巴,扯出来一个苍白的笑容。
嘴唇被咬破了也无所谓,反而因这人心急自己的样子而有些开心,有些开裂的唇角也微微上扬,露出银白的小牙齿。
郁月生的羞愧感瞬间回归,忙背过脸胡乱地擦擦嘴巴。
“什么手术?”
齐倦捂着腹部想要坐起来,却还是痛得泛着泪花摔了回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眉眼弯弯的,努力轻描淡写道:“微创。昨天有些胃痛,应该是我太菜了,没事的。”
十五个小时以前,蔡琪月带着池安去了幼儿园。
这会已近年关,冬天里的一切都像是灰白而掺着迷蒙白雾。幼儿园早已放了寒假,她们这趟是要回去领成绩单和宝宝成长手册。
池安进去领完成绩单后,调皮地跑去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去了,这一玩就忘记了时间。
经齐倦提醒,蔡琪月又焦急地联系老师调监控,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冬天的棉袄都捂出了汗。
“他们在这!”老师突然指着屏幕叫起来。
“里面怎么这么黑?”
“快点过去!”
好在池安他们被监控拍了下来,几个小孩其实就藏在幼儿园的饭堂里躲猫猫,玩过了时间还被不小心锁在里面了。
可怜的安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最终还没逃过他妈妈亲爱的打屁股教训,嗷嗷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接到安安后,蔡琪月不太放心,又给齐倦打了电话。
对面一直是令人烦躁的忙音。
她又担心地赶到租房去了一趟,门刚打开就撞见一片惨状。
晚霞的流光是从天际倾泻而来的蜜色,暖光走过的道路彷若是被时空凝结般,静谧而微茫。
少年静躺在倒坍的桌椅间,画笔遍地散落。他像是在灰白废墟里被簇拥着,沉寂而安然地熟睡过去。
漆黑的睫毛在晚风中轻颤,或许是童话里小巧的渺灰蝶。
可是地上一摊一摊滴流的刺目的血色,还有几缕缠绕在他苍白的指尖。
呜哇!!——,
池安尖叫着哭得比挨一顿痛打还惨。
救护车的鸣笛声连天,把虚弱垂危的齐倦送进了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