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骢虽然不大高兴,还是只能答应。末了左立问:“丁少,你还有事和覃律师说吗?”
“没有。”丁少骢回答。左立嗯了一声,然后挂掉电话。
车里安静了几秒钟,覃望山悠悠地开口:“你这是想干什么?”
左立说:“报备啊。你不说、我不说,丁少就不会知道吗?”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覃望山也沉默了。他把开得飞快,争分夺秒一般。左立扭头看窗外飞快后退的景致,山和树都千篇一律,不如人更似景迷眼。
到了酒店附近停车场,左立不等覃望山停好车一起走,一个人跳下来,快步先回房间。进门后他直接把湿透的上衣和裤子全部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往浴室走去。拧开花洒,一小段冷水过后,温热、甚至发烫的水流出来,浇到左立的皮肤上,他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左立觉得疲倦极了,浴室里的高温和稀薄空气让他大脑放空。洗完澡,他胡乱擦了擦,穿上酒店提供的白色真丝睡袍。身体并没有擦的很干,睡袍沾水之后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ru头的两点形状。
外头忽然响起砰砰砰的拍门声,左立皱着眉喊了一声:“谁啊?”
他赤着脚,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客厅走。从猫眼里往外看,是覃望山跟了过来。左立觉得意外,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打开门,覃望山上下打量穿着睡衣的左立,眼中的意味分明。
左立一只手按在门板上,问他:“覃律师,你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覃望山换了一种吊儿郎当的口吻:“我的手机……你还没还给我。”
左立松开手往里面走,他说:“我不记得我拿了你的手机,你自己找吧。”
左立去接水喝,站在那儿看覃望山在脏衣篮里面翻找。左立洗澡洗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一大杯水全部灌了进去。覃望山找了一会儿不找了,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左立拧着眉毛问他:“不找了?”
覃望山翘了个二郎腿,抬头仔细打量他。左立只穿了睡袍,里面一丝不挂,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脖子往下落,濡湿的睡袍显露出皮肤的颜色。两条白而直的长腿露在外面,但凡动作大一点都有春光外露的风险。在覃望山看来,这是赤裸的邀请信号。
左立,丁少骢正在赶来的路上,这酒店的小小房间并不是世外桃源。覃望山移开眼睛,干咳一声:“丁少说晚上一起吃个饭。”
左立看出覃望山视线的闪避,他有些不甘心、也算是挑衅:“覃大律师害怕了?”
他掰起手指来数,和覃望山私底下见面一共六次,接吻过、抚慰过,却没做过。丁少骢总说覃望山风流多情,可左立却觉得此人是个性冷淡。他身上那种玩世不恭、游戏花丛的气息总是一闪而逝,闻得到,却总抓不住。
左立怀着忍耐不住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你到底是不敢,还是不行?”
覃望山站起来,眼神不知落到了何处:“你换一下衣服吧,我先回去了。”
左立目送覃望山出了门。胡桃木色的门板缓缓地合上,锁扣发出滴答一声。他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非常可笑。
没有完全合上,门锁忽然又被推开,覃望山大步走了回来。左立脸上嘲弄的表情没有收住,就被覃望山抓住了。他也立刻回握住覃望山的手。用力分开他的手指,用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摸到覃望山小手指上凸起的关节。
窒息在水里的感觉一瞬间回溯。燥热和痕痒如同出笼的兽,凶猛地咆哮而来。左立放弃思考,抓着覃望山的手放在自己的锁骨处,仰头吻了过去。
刚刚穿上的睡袍被扯开、滑落,暴风骤雨般的吻落下来。他不想再装了,也不想再忍了,放纵欲望是他生命里难得的奢侈,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开了闸、泄了洪的水,身体里的能量化为奔腾汹涌的浪,再也没办法恢复平静。
……
情事完结,左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覃望山起身收拾一室凌乱,他盯着脚下拆封过的避孕套盒子出神,过了半分钟,穿好衣服对左立说:“你休息一会儿吧,等下……丁少可能会过来。”
左立很想要对覃望山说几句不算好听的话,但他实在是太困了,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第23章迷4
左立做了一个冗长、杂乱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老房子里,出门依旧要面对那座旧石桥。左立不愿意跨上去,因此要绕很远的路。他沿着小河一直走,路过熟悉又模糊的邻居家,路过经常被绊倒的高台阶,路过经常冲他吼叫的狗。他一直一直不停地走,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