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了,丁少骢没了顾忌,直接质问覃望山:“老覃,你他妈回答我,左医生为什么在你家?”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左立出声,语调平淡,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感qíng • sè彩。
丁少骢看看左立,仍旧问覃望山:“我问你话呢,覃望山!你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说是什么关系?”覃望山回看过去,漫不经心地说:“纯洁的朋友关系?”
被压抑的怒气噌的一下蹿上来,丁少骢大步走到覃望山面前,抬手一拳挥出:“你他妈对得住我吗!”
覃望山侧头躲了一下,但没完全躲过,拳头擦着他的脸划过去,指甲在下巴上留下一条红印子。覃望山嘶了一声,反手握住丁少骢的拳头,压低声音说:“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丁少骢狠狠甩开覃望山,压抑着声音里的愤怒和不解:“覃望山,你对得住我吗?你明知道他……”
覃望山站了起来。他目光锐利,身高和语调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我明知道他什么?他是你的所有物吗?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他答应过你什么吗?”
一连几个问题像耳光一样,扇得丁少骢发懵,他还是强自撑着一口怒气:“覃望山,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已经够多了吧?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
“丁少。”左立出声喊他:“是我主动的……是我招惹的覃律师。”
“你……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的声音有些发抖,问左立。
左立咬了咬唇,点头。
丁少骢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和覃望山相比,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有钱。可是左立在他心目中,又偏生不是一个可以用钱买到的人。覃望山长得好又事业有成,在个人魅力上的确远胜他,这是丁少骢一直以来就知道的事情。对于左立的用处上来说,梁世云一句话可能也比他去求丁中展有用。身份和社会地位给感情贴上了标签,覃望山是真诚的、多情的,而他丁少骢则是游戏花丛的富二代,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丁少骢垂头丧气、声音苦涩:“你们……什么时候的事情?”
覃望山反问他:“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们俩。”丁少骢用手指点着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丁少骢的生日聚会上,第一次独处是丁少骢让覃望山送左立回家,第一次私下约见是因为丁少骢借覃望山的车去接左立,左立把手机“忘”在了车上,第一次上床是在丁少骢开的度假村里。这些第一次让左立觉得问题很难回答,好像不管怎么狡辩,都是他们的错。左立不知道覃望山是不是有同样的感受。
覃望山想了想:“有一次你找我借车,结果他把手机落在我车上了。我们是这么联系上的。”
丁少骢没想到他们那么早就有了私底下的联络。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在度假村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不对,尤其是覃望山把左立从水里救出来之后。但那时候他太得意了,总觉得左立是他的囊中之物,计划盘算的都是如何请君入瓮。现在回想,桩桩件件、蛛丝马迹,全都有迹可循,只怪自己太迟钝太自负,也怪他太相信这两个人。
丁少骢满心懊丧,把目光落在左立身上,看着他久久移挪不开。左立没有回避,也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半晌,丁少骢猛地锤了一下铁门。一声闷响过后,他垂着脑袋叹了口气:“……算了,我走。”
“丁少。”左立叫住他:“你刚来,陪季老师和梁教授坐一会儿吧,该我走。”
说完他看向覃望山:“我去跟两位老人家说一声。”
覃望山点头:“我跟你一起。”
看他们夫唱夫随的样子,丁少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我走我走!”
左立说不上什么感觉,总是一直悬起的心落了地,觉得踏实了。他抱歉地冲丁少骢笑了一下,推开入户门,走回室内去。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覃望山却没跟来。覃望山和丁少骢之间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左立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季霄扶着二楼的栏杆往下望,看见左立走进来,小声问他:“山山和骢骢吵起来了?”
“没事,季老师。”左立摇头,并再一次向她告辞:“季老师,我要回去了。”
季霄果真如覃望山所料那样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多坐一会儿啊。时间晚了就在这里睡。”
“不了,太麻烦你们了。我明天要上早班,回去住比较方便。”左立说道,又打消她的担心:“我已经叫了出租车了。”
“要上班啊。”季霄说着,没有继续挽留,也没有客气地说让覃望山送他。左立明白她是担心覃望山送人之后一去不复返,左立不想成为覃望山逃跑的帮凶,笑着挥手:“季老师,麻烦帮我跟梁教授说再见,我就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