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周晚溪脑子里嗡的一声,按着他后脑亲了上去,唇齿交错间还要喘着气问一句,“哪个甜?”
何辜被亲懵了,双眼泛了些潮气,好一会儿之后才自顾自地脸红成一个番茄,看起来水灵灵,他摸着被亲过的嘴唇,在心里小声说:你更甜。
明知道答案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羞得要冒烟,被周晚溪抓着好一顿揉搓,最后挣开去看窗外飞驰的景色,心神俱动后没一会儿就困了,靠着车窗户歪歪扭扭地睡着了。
周晚溪并不困,就支着手看男朋友小憩,看对方在颠簸中撞了好几次玻璃都不睁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有点想笑,把何辜的头掰过来,安置在自己肩膀上,两人早就在几次的相拥而眠中熟悉了彼此身上的味道,因此何辜这会儿只是咕哝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梦话,就放心地继续睡去。
在喧闹的车厢里,他们所在的座位像个安稳的世外桃源,林知拙中间去了趟厕所,看到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周晚溪较长的头发遮住了点眉眼,他注意到眼前阴影的停留,诧异地抬头看,随后放松地笑了,比了个嘘的手势,用气声说:“hello”
林知拙愣了愣,最后也没提醒他,车厢里本就足够嘈杂,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连两个人低声交谈的声音都会被淹没,何辜之所以能睡着,大约也是因为周晚溪在身边吧。
小女生最后看了眼两个帅哥凑在一起的画面,还有点小惆怅,自己什么时候能拥有这样的恋爱呢。
她很快振作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靠着闺蜜看起了越发昏沉的天色。
只不过是旅途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女孩子们很快就按时下车,距离s省也越来越近,等到到达时正赶上深夜,热意最淡的时候,何辜刚睡醒,还有点茫然,站在车站门口打了个喷嚏,“几点了?”
两个人都是大包小包,周晚溪又费劲巴拉地给他拿外套,“三点,咱们一会儿拼车去祖屋。”
直到坐上了车,才有一点点身在他乡的新奇感,何辜并不显露,但眼神都有些发亮,q市地形很有些意思,途中只见车辆上下坡,伴着凉爽的晚风,让他彻底没了睡意,整个人精神抖擞的望着车窗外,他看风景,周晚溪看他,“怎么样?”
“好看!”男孩子喜欢新奇事物和冒险的精神总是刻在骨血里,他眼睛里有光闪动,笑容满溢地扭头看周晚溪,却没想到一下子撞进对方深邃的眼神,他呆呆地跟周晚溪对视了一会儿,看对方笑着摸一下他的发顶,力度轻柔地又把他转过去,“看傻了?看风景啊,看我干什么?”
“嗯。”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努力想把对方眼神抛到脑后,但无果,周晚溪的眼神实在太深情,好像天地间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似的,他在这样的感情里费力地想两人初见,那时候周晚溪还尚且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善良小男孩,现在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乍一看,竟然比他还要深沉几分?
想来一切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他以前最怕把对方带成自己的模样,现在却仍旧不可避免地走上这条道路,看着周晚溪以一种不符合他成长轨迹的速度,飞快地成熟起来,几乎要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
何辜眼眶忽地发热,他控制着自己不往回看,却分明地感受到有道目光正无声而又炽热地投在他身上,他只能尽力绷直脊背,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心里却不合时宜地生出一点悲伤来——
他总会有一天承受不起这样重的爱,总会在某个时刻看到对方失望黯淡的眼神。
在他选择担负起仇恨的那一天,就早该知道。
窗外的景色忽地停了,周晚溪捏他后颈:“下车了。”
何辜收敛起情绪,他看了下,这片民居大都是独栋的小院,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颇有些古朴感,两人一路走到周晚溪家,夜深人静中,相伴的只有蝉鸣,且小院在巷子深处,像座遗世dú • lì的宝藏,房檐上爬了些青苔,连大门都用着古朴的门闸,身后传来周晚溪带着笑意的声音,他打开门上那把大锁,“欢迎你来。”
院子并不大,但到处都是绿荫,随着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响声,堂屋里洒下一轮月光,将整个小院都照的很亮,空气中仿佛还存着海浪咸湿的味道,何辜动了动鼻子,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周晚溪按住,低声说:“听。”
他屏息,听见海水涌动的浪潮声,轻轻眨了眨眼,就听周晚溪继续说:“这儿离海很近,看过海吗?”
何辜诚实地先点头,又摇头:“很小的时候看过,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