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言的视线重新落回司洲面上,“你还是去洗把脸吧,纸巾也擦不了这么干净。”
司洲嗯了一声,坐起身来,说自己恰好也还没洗澡。他拿了换洗衣物走进去,很快白嘉言就发现对方把沐浴露和洗发水落下,估计是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放好,于是拿起东西,靠近阳台门口。
“喂?是我。”
白嘉言还没踏入,就见司洲恰好接了一个电话,语气颇为认真,不像是相熟朋友之间的闲聊。
“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司洲顿了一下,“叶黎,我承认之前对你有偏见,对你说过那些话,我很对不起。”
片刻后他接着说:“要不是他,嘉言也不会在店里等了我这么久。现在还追着人来咬,真是疯狗。”
大抵是在等对面的叶黎说话,司洲最后嗯了一句,挂断。白嘉言连忙上前,止住对方的脚步问:“什么事?是我们去吃冰淇淋那天吗?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迟到的?”
“……你听见了?”司洲怔了一下。
白嘉言不出声,表示默认。司洲大抵是知道瞒不住,简单解释:“以前高中时候有个男生纠缠我,我把他打跑了,到现在居然还给我寄恐吓信,约了时间地点,说不去就来我家闹事。我看了简直可笑,原本打算直接过去再打一顿,是叶黎突然联系我,说他也收到了同样的信,然后劝我去报案,别私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警方办事效率很快。”
当然很多有关前因后果的细节都被司洲隐藏了起来。恐吓者高中时期一开始纠缠白嘉言,后来因为司洲出头,对方才转移了对象。至于叶黎是怎么卷进来的他并不清楚,估计也是为了白嘉言。
高中时候司洲打的这场架几乎人尽皆知,到底是如何传出去的,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被殴者顶着骚扰犯的污名,在学校里被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大概率是因此产生了报复的心理。
尽管是出于正当理由,但不论如何司洲使用暴力,依然要受到学校的处罚,不仅被叫父母,还要留校察看一年,还好司洲因为成绩名列前茅,老师不忍心看着好学生因此被留档案,这才通过了学生本人申请,提前半年取消处分。
司洲没有和任何人明说过,他是因为这件事才这么讨厌同性恋,尤其是缠着白嘉言的同性恋。
白嘉言对这件事自然也印象深刻,从那以后他更经常在司洲身边,担心对方一时冲动再做错事。
“……司洲。”白嘉言这句名字念得很认真,他突然很后悔那天没有直接离开店里去找司洲,“还好你没有动手。”
司洲知道白嘉言在想什么,一切都从对方的神情里透露出来。他伸手轻轻搂了一下对方肩膀,温柔得像是在拥抱一枚濒临破碎的弯月:“不会让你担心的。”
“嗯,我相信你。”白嘉言被对方轻柔又诚恳的语气触动,将手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塞到对方手里,“先去洗澡吧。”
白嘉言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见周植北刚刚结束一局游戏,视线直愣愣地射在白嘉言上铺:“嘉言,这是谁搬进来了?”
他还差点忘了,司洲来得太勤,周植北甚至没把对方今晚的出现和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床铺联系起来。
林倚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将目光投过来。白嘉言老实答:“师哥以后住我们宿舍。”
“得,以后天天就看你们俩了。”周植北微不可察地叹,又继续打游戏去了。
司洲很快洗完澡出来,上半身光着,勾勒轮廓的线条强劲,可以看到紧实的腹肌,的确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身材,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
他身上的水渍没有彻底擦干,水珠子沿着肌肉线条滚落下来。白嘉言索性直接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平时不都穿睡衣吗,没事发什么福利?
“我去,师哥你倒是回床上再脱,在这可就打击我的自信心了啊。”周植北插空说了句玩笑。
“睡衣还在原宿舍,忘记收过来了。”司洲坐到白嘉言的床铺上,伸手轻扯两下被蒙在对方头上的空调被,“怎么了小嘉言,我不好看?”
白嘉言顿时无语,干脆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甩到司洲身上,恰好盖住那颇有诱惑力的上半身:“赶紧睡吧。”
他这时候才抬头去看司洲,发现对方贴在头顶上的纱布已经湿了,没忍住皱起眉头:“我给你换块纱布吧,上次医院拿了点,还有药水。”
“不用。怎么了?”
“应该是你洗澡不小心,把纱布弄湿了。这样对你的伤口不好。”白嘉言说完就往司洲包里翻东西,却被对方制止:“我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