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他唯一可以坦然的,是承认自己?的卑劣。
他不要高尚,不要纯洁,不要外界认可。
他是藤蔓,既是藤蔓,放肆生长的蔓足就要缠着她,缠紧她,拖着她,和自己?一并坠入深渊。
水声和雨声混杂在一起,究竟是哪一个停了她也不清楚。
身上的水珠还未擦干,他被楼泽玉抱着放到了洗漱台上。
他撕掉了自己?所有的伪装,那个斯文的,克制的,禁欲的人被他丢在了那场秋雨里。
伏在她身下的,才是那个最真?实?的楼泽玉。
蒸腾的水汽模糊了镜子,画面不够清楚,只有浅浅人影留下痕迹。
安语手腕酸痛不已,她支撑不住,只能颤抖着靠向镜面。
瞬间的冰冷让她双脚蜷缩,不断汇集的水珠终于顺着镜面流下,昏暗的灯光里,大理石台面上洇开的水泛着微光。
她有一种?被烈日灼烧的错觉。
荒芜干涸的沙漠里,她是那棵救人命的仙人掌,她的根系遍布沙土,从最贫瘠的沙地?里汲取养分?缓慢长成。
迷途不知方向的沙漠旅人倒在她脚下,他是那么渴望活下去?。
他知道?,只需要劈开她,他就能从她身上获得救命的水源。
他已经在那片荒漠里流浪了十几年,烈日灼烧他,风沙侵蚀他,他快要因?为?缺水而死。
仅仅是咬开仙人掌远远不够,他要劈开她,折断她,要她填补为?她流浪多年的空缺。
撕裂的痛传来之时,她颤抖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