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
一片昏暗。
厚重的帘子将几个舷窗遮得极严,外面清晨的阳光丝毫无妨映射进来。
铺着羽绒毯和厚毛毯的床上,戚姒盖着羽绒被,侧躺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若不是因为傻狗有自动识别系统,感知着这屋里有生命活动迹象,怕是任谁也无法发现被掩盖在被子之下的戚姒了。
而撒着欢儿跑进来的白狮,似乎也感知到了这里压抑的死寂,上翘摇着的尾巴一顿后,也耷拉了下来。
不闹不疯,白狮就直直的坐在离戚姒近的床边的地上,一只大爪子轻碰了碰羽绒被的边缘,嘤嘤嘤哼了几声。
那声音,包含着浓浓的担忧。
傻狗的金属牙在打颤,它怕一会儿被它亲妈骂,它想跑出去,但是出去了,它又要面对叶一把它拆得连个屁都不剩。
最后,傻狗咬咬牙,走上前说着“亲妈,喝点儿牛奶暖暖吧。”
“……”
“亲妈?”
“……”
自动识别系统感应到不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戚姒是没有睡着的,可是却一连叫了两次都得不到回应。
傻狗:“亲妈,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放白白进你被窝了。”
傻狗侧着身,将上半身贴近,细细听着,却仍等不到戚姒说话。
最后,傻狗干脆咬咬牙,视死如归的立正站好,伸出机械金属手,兰花指的捏起羽绒被一角。
“白白,上!”
白狮得令,一双前脚立刻搭在床上,将毛茸茸的大脑袋直接插进了被掀开的羽绒被一角里。
被子里。
戚姒眸光黯淡无神,眼底盈着满满的水雾,即便在昏暗的被子里,却也能清晰可见她眉宇间的病态,以及苍白的面色。
她似乎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中,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消去一点对裴君州的思念、不舍。
然而,在白狮毛茸茸的大脑袋钻进来的瞬间。
这似乎与那次奶汪汪的钻她被子时的场景,如出一辙。
戚姒美眸之下,瞬时间翻涌着一片猩红,一直隐忍控制的水雾再也难以掩藏,顷刻间,泪水打湿了她身下的毛毯。
从她做出这个绝然的决定之时,一直以来掩藏着的悲凉、痛苦,瞬间爆发出来。
见到这一幕,白狮瞪着水汪的眼睛先是一愣,外面重新翘起来的尾巴再次垂了下去。
它一下一下的去舔着戚姒的脸和手,似乎在用它自己的方式,来安慰着崩溃却压抑着大哭的戚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