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恂轻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吵闹,这小动作没被裴幼宜看见,他又抬起头,放下笔,看着裴幼宜。
“二大王出言不逊,言语讥讽我。”
裴幼宜在这宫里没什么依仗,受了欺负也没人能给她撑腰,但自己怎么说也是顶着给太子挡灾的名号入的宫,此时太子就在眼前,虽不知太子会不会给自己出气,但也要说出来试试。
太子盯着裴幼宜看了一会,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才听见太子开口道:“日后你少去花园走动,若无事,就不要出东宫。”
“啊?那岂不是……”闷得要死?裴幼宜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
她说出来的时候想着太子即便不会去找二大王的麻烦,起码会礼貌性的安抚自己几句,谁知竟把自己的自由给搭进去了。
太子接着说道:“他时常四处走动,你在东宫坐着,见到他的机会便少很多。”
“我……”裴幼宜磕磕绊绊的想解释,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抬头对上太子的视线,便有些心虚,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事,反倒显得像是做错了似的。
“你这几日在看什么书?”裴幼宜不想说话,太子却难得关心起她来了。
裴幼宜伸手摸了摸书角,她有点不喜欢这个话题的走向,轻声答道:“回殿下,在看《女论语》。”
她有些心虚,说话声音轻微,落到太子眼里,更显得她是个胆小柔弱之人。
“看到哪了?”
裴幼宜咽了口口水,盯着书页,声音愈发轻了:“看到……‘学礼’这一篇了。”
赵恂皱眉,语气不善道:“你来书房也有五六日了,怎么才看到‘学礼’这一篇?”
裴幼宜脸烫的像是煮熟了一般,头低下去盯着桌子,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每日来书房就是来应付事的,也没想过太子会问她这些。
这要是在宫外,她随口胡诌也能把先生糊弄过去,但是知道太子在盯着自己,裴幼宜就是撒不出谎来。
好在太子问过之后也没说别的什么,裴幼宜捱过了如坐针毡的一个时辰向太子告退之后,逃跑似的回了配殿。
配殿已经布好了菜,裴幼宜味同嚼蜡似的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之前皇后还特意叮嘱说千万不要惹了太子厌烦,今日看太子说话的语气,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人。
晚上裴幼宜躺在床上轻叹一口气,早知道自己就不和太子搭话了。这太子说来也怪,怎么像学堂里的先生似的,平白的让人心生畏惧。
第二日寅时,裴幼宜起床之后便捧着《女论语》看了起来。
她想着等晚上上书房的时候,自己好好去和太子解释一番,就说自己已经读了很多,昨日是说错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