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看沈书掉眼泪和看浣儿哭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前者瞧着她心都要碎了?,也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连忙坐起来。
扯着袖子擦试男人?的小泪珠,半哄着道,“我这样还没哭呢,你倒是哭起来了?。”
一看白珠的样子,绑着湿掉头发的发带已经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了?,湿漉漉的发丝黏糊糊的粘在身上。
被沈书扒拉开的衣裳半掉不掉的挂在白珠的肩头,不提那肩膀处的齿痕了?,破掉的嘴唇就够狼狈了?。
不说还好,一说沈书嘴一撇,又是掉眼泪了?。
平日里不哭的人?一旦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趴在妻主的肩头颤抖着抽泣,是一点儿形象都不顾及了?。
安慰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哭声?,眼皮肿的跟兔子似的,找来药箱小心翼翼的为白珠处理伤口?。
虽然白珠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晚上睡觉沈书还心心念念的,一听见她发出奇怪的声?音就要爬起来看看,是不是压着伤口?疼了?。
多日的阴天终于?放晴见到太阳,暴雨也停止了?,热烈的阳光下水退的很快。
只想?来山庄内休息几?日的严文文被迫留在了?山上小半个月,整日里头暗自愁工作上的事?情,仿佛朝廷内缺少她就转不了?似的。
学院放假一身清闲的白珠并不能体会她的感受,只晓得下山路能走时,严文文第一个嚷嚷要回去的。
小禾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小男孩怕生的厉害,躲在浣儿的身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他们兄弟两个如何处理是一件麻烦事?情,一大一小的没有在立足的能力,不管不顾最后的下场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沈书虽生气浣儿对妻主的心思,却也不是铁石心肠、落井下石之人?,主动?提出带他们一同前往京城,按照流民身份配合朝廷的安排。
城外是一座座新搭建起来的篷子,给流民暂时安置的地?方?,其他地?方?的府衙也在尽力的收容无家可?归的百姓,缓解京城这边的压力。
沈家施粥铺子在一众搭起的建筑下显得格外庞大,十几?名工人?在打理粥铺,有条不絮的给灾民发放食物?。
不亲眼看见永远无法想?象天灾会给百姓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孩子啼哭声?四起,破烂的衣裳,发烧的体弱者亦或者是为了?生存下去的争抢。
怀孕后最见不得的就是孩子受到伤害,沈书不忍的放下侧窗帘子,埋头靠在妻主的肩膀上。
无法阻隔喧嘈的声?音,白珠贴心的捂住男人?的耳朵,入城后声?音才消散开。
一墙之隔,相差甚大。
听闻他们回来了?,安萧还没看见人?就先难过?的哭了?出来,边擦试眼泪边去迎接他们。
半个月的时间里安萧几?乎是望着外头的暴雨以内洗面,吃不下睡不好的,就担心在山庄内的两口?子出什么意外。
看见完好无损的人?站在眼前,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人?没事?就是万幸。”
沈穆南表达对家人?的关?心并不直接,不过?眼下的乌青能看出来她几?天来都没有休息好,想?来不止要担心她们的事?情,还要去安排救助灾民。
沈书不愿意自己走就坐在轮椅上被推着,他轻轻的拉着父亲的手微微泛红了?眼眶,比起安全的回来还有更值得喜悦的事?情没说。
趁着安萧低头擦眼泪的功夫,沈书小声?的说了?句,“父亲我怀孕了?。”
“还提什么怀孕,你人?没事?就好…”安萧想?也没想?的回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动?作都僵硬住,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确定的询问,“你再说一遍?”
“我怀孕了?,你要做姥爷了?。”沈书看似淡定的又说了?一遍,实则一直在观察父亲的反应,心里忍不住再跟着高兴了?一次。
“你听见没有?”安萧抓着身旁的妻主晃了?又晃,惊喜之余是对未知的紧张,“我要当老爷了?!”
新的生命带着喜悦和期待,安全的回来加上孩子的出现在乱糟的局势下是唯一的好消息,不论局势如何沈家今晚都要好好庆祝了?一番。
沈书再次成为重点保护对象,为了?避免神思过?度,名下的账簿暂时交给沈穆南看管,自个在家里头安心养胎。
繁琐的账本每隔几?天就要对账,防止下面的人?做假账可?谓是亲力亲为。
如果不是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沈书才不愿意对着枯燥的账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现在好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懒,让母亲帮着他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