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整日待在这府里,就算只能帮到他一点,她也会很安心。
见她朱唇轻咬,睁着那双潋滟的杏眸殷切地看着他,孟松洵倏然想起她幼时之事。
那时,顾夫人怕她吃太多甜食吃坏了牙,就命贴身伺候的嬷嬷不许给她吃点心和糖,她嘴馋得厉害时,也会如现在这般,小手扯着他的衣角,用哀求的眼神可怜兮兮地同他讨糖吃。
只不过眼前的人,看似已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松洵在心下轻叹了口气,晓得若不答应她只怕她今夜都不能安睡,也到底没挨住她这般眼神,无奈地道了声“好吧”。
翌日,皇宫朝华殿。
因天弘帝龙体欠佳,听朝臣草草上奏后,便命贴身内侍宣布退朝。
早朝毕,沈韫玉几乎走在最后,他步出殿门,下了丹墀,远远见孟松洵唤住了工部侍郎贾洹。
两人立在那厢,言笑晏晏,不知在说些什么,想起昨夜之事,沈韫玉步子不由得快了几分,走近二人时,依稀听见那贾洹殷勤道:“侯爷放心,下官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今日酉时过后,下官在红襄馆门口静候侯爷……”
孟松洵闻言喜笑颜开,“贾大人果然够意思!”
红襄馆……
沈韫玉不由得蹙眉,虽不曾去过,但那地方他知道,听闻不少达官显贵都爱在那处眠花宿柳,是京城有名的风月之所。
难道这武安侯是要去那样腌臜之地吗?
那厢,贾洹恭维地笑着,冲孟松洵拱手鞠了一礼,提步先行离开,沈韫玉见孟松洵也作势欲走,一时忍不住开口,唤了声“侯爷”。
孟松洵步子一顿,折身看来,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摄人的寒意,但很快,他抿唇轻笑道:“沈大人可有要事?”
见沈韫玉上前,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孟松洵挑眉道:“怎么,沈大人莫不是对本侯送去的人不满意?”
“自然不是。”沈韫玉沉默片刻,定定地看去,“下官只是想问问侯爷,不知柳氏是否安好?”
听他问起柳萋萋,孟松洵在心下发出一丝冷笑。
人在沈府时不见他待她多好,如今离开了,又来假惺惺地做什么!
“她好不好的,如今应与沈大人毫无关系了,何况本侯的内宅之事,沈大人不好多问吧。”
孟松洵似笑非笑的神情若锐利的针无形地扎在沈韫玉心口,他想起在升平坊那日对孟松洵说过的话,没想到如今却被孟松洵以相同的方式还了回来。
柳萋萋如今已不是他的人,他确实不该多加干涉,可柳萋萋不过入武安侯府两日,这位武安侯便急着寻花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