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花神节甚是有名,但还在沈府时,柳萋萋纵然对之向往,也不敢在夜间随意出府,生怕被赵氏拿着错处责罚。
“哦?”江知颐顺势道,“不知柳姑娘的老家在何处?”
“迹北。”柳萋萋答,“不过是个小地方,大人兴许没有听说过。”
江知颐认真地想了想:“倒还真隐约听说过,似乎是个靠北的小县城,但是不曾去过。”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旋即在一处卖香谱的摊肆前停下,江知颐似是无意般开口问道:“柳姑娘家中父母可还健在?”
柳萋萋忍不住侧首瞧了他一眼,两人不过打过几回照面,不算太过熟络,他问得未免有些太多了,但看他神色真挚,似乎并无恶意,便如实道:“七岁那年,我娘便生病去了,没过一年,我爹也……直到十五岁出嫁前,我都与祖父祖母住在一块儿。”
江知颐随手翻看书册的动作一滞,默了默,转头看来,“他们,待你可好?”
见柳萋萋抿唇不言,江知颐或也意识到这话太过冒昧,唇角微勾,“柳姑娘莫介意,只是因为柳姑娘的年岁与我的妹妹差不多,便忍不住想多关切几句。”
妹妹?
不知怎的,柳萋萋倏然想起方才在她脑中闪过的画面,心下一动,脱口问道:“江大人家中还有妹妹?”
江知颐深深看她一眼,“有,如今也有双十了,只不过……因着幼时家贫,她被卖给了一户人家做童养媳,被送去时年岁太小,如今她已不记得我了……”
看着江知颐说话间眼眸中流露出的淡淡苦涩,柳萋萋也跟着有些难受,毕竟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先前在鹿霖书院,她便看出江知颐生活拮据,捉襟见肘,却不想他家中的日子竟难过到了要卖女儿的境地。
她一时也不知安慰些什么,思忖片刻道:“江大人若是想念妹妹,便将她接到身边来,如今您金榜题名,定然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江知颐闻言怔忪了一瞬,不明意味地轻笑了一下,凝视着柳萋萋道:“不必了,我先前偷偷去看过她,虽她从前过得苦,但而今她过得很好,她的夫君很疼她,我……不一定能给得了她什么,呆在我身边并不安全……”
不安全?
怎会不安全呢?
柳萋萋只觉这话甚是奇怪。
她正想问询,却听江知颐倏然道:“柳姑娘,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要办,便先失陪了。”
虽有些莫名,但柳萋萋还是恭敬地低身,道了句“江大人慢走”。
江知颐点了点头,却未立刻离开,反静静看了她半晌。
柳萋萋只觉他的眼神很奇怪,悲伤且复杂,似有疼惜,有歉疚,有不舍……还夹杂着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好一会儿,他才笑着折身离开。
柳萋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竟有些难受,她猜想他一定很想他的妹妹,方才定是在透过她思念他的妹妹吧。
她忍不住低叹了口气,却听身后倏然想起低沉醇厚的嗓音。
“萋萋!”
听着这熟悉的声儿,柳萋萋忙转身看去,便见不远处一人立在穿梭的人群中,玉冠束发,着绀青祥云纹直裰,长身玉立,气宇不凡,正浅笑着看着她。
京城的花神节甚是有名,但还在沈府时,柳萋萋纵然对之向往,也不敢在夜间随意出府,生怕被赵氏拿着错处责罚。
“哦?”江知颐顺势道,“不知柳姑娘的老家在何处?”
“迹北。”柳萋萋答,“不过是个小地方,大人兴许没有听说过。”
江知颐认真地想了想:“倒还真隐约听说过,似乎是个靠北的小县城,但是不曾去过。”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旋即在一处卖香谱的摊肆前停下,江知颐似是无意般开口问道:“柳姑娘家中父母可还健在?”
柳萋萋忍不住侧首瞧了他一眼,两人不过打过几回照面,不算太过熟络,他问得未免有些太多了,但看他神色真挚,似乎并无恶意,便如实道:“七岁那年,我娘便生病去了,没过一年,我爹也……直到十五岁出嫁前,我都与祖父祖母住在一块儿。”
江知颐随手翻看书册的动作一滞,默了默,转头看来,“他们,待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