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回的李怀叙,好像还真的跟上回不太一样了。
瞧着纱帐外一缕又一缕明明灭灭的光亮,公孙遥在新起的一阵阵恐慌之中,还是再一次攀紧了他的脖颈。
“李怀叙……”她带着习以为常的哭腔,呜呜咽咽地唤着他。
“我在呢。”李怀叙亲了亲她的额头,似是安抚。
可是这一回真的跟上一回不一样,无论他再怎么温声细语,也阻挡不了公孙遥越来越清晰的哭声。
她终于咬紧了他的肩膀,眼泪如源源不断的山泉水,喷涌而出。
“李怀叙……”
“我在呢。”
“李怀叙…………”
“我在呢。”
“李怀叙………………”
少女窝在他的怀里,当真痛苦万分。
李怀叙紧紧抱住她:“乖,我在呢,我真的在,马上就好了……”
可是这一句马上,就是将月色从最东边,渐渐折腾到了正当空。
公孙遥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要哭干了,只剩下无力的哀嚎。
她抓着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清晰的抓痕。
直至屋内馥郁的石楠花气息满到不能再满,李怀叙才终于靥足地附到她的耳边:
“你的夫君还是称得上威风凛凛的,是不是?”
他的嗓音喑哑,其实还重重喘着气,但也改不了他立即想要洗刷自己屈辱的决心。
公孙遥早已经哭累了,此刻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抬,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
她低低地又呜咽了一声,是对他的咒骂。
可李怀叙只当成褒奖,黏黏糊糊地又去啄吻她脸颊上的泪珠,笑意盎然:“娘子受苦了,我这便喊人送水进来,替娘子好好洗刷疲惫。”
自然是受苦了。
公孙遥神情悲痛地埋在他的怀中,想不明白这人面上总是瞧着乐呵呵的好说话,怎么会有那么凶狠的一面。
果然她先前便瞧着它不和善,感觉是对的。
她任由李怀叙抱起自己,沉入到温和的水浴中,后面再发生了什么,便全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缓和满身的疲惫。
她把自己放心地交给李怀叙,再没有任何的疑义。
—
翌日睁眼的时候,李怀叙已经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