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屋外依旧天色敞亮。
公孙遥估摸着如今当正是半下午,慢吞吞地自竹席上爬起身,想要唤蝉月进来说会儿话,抬头却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还不待她开口,李怀叙便已然怒气冲冲地推开了卧房的门。
“睡睡睡,你整日便只知道睡!”
他面色瞧来是生气的,脑门顶上头发都竖了不少根,但说的话,却莫名透着一股好笑与稚气未脱。
公孙遥思绪还不够清醒,半懵半醒间,又一把被他捞进了怀里。
不是,是被他扑进了怀里。
李怀叙将脑袋埋在她身前,狠狠地吸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长臂圈紧她的腰身,与她紧紧相贴。
夏日里,即便这屋子再凉快,也禁不住他这般拥抱。何况,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燥热的太阳气,甚是滚烫。
“这是怎么了?”
公孙遥一时手足无措,既想要推开他,又觉得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个受了委屈回家来找人哭诉的孩童。
“你如今不是正该同那刺史还有长史谈事情,商议过几日若是大江汛期,你们该怎么办吗?”
她到底还是没有推开李怀叙,反而轻轻也拥住了他的后背,拍了拍他。
“哼,商议什么商议,你不知道,你走后我都经历了什么!”
李怀叙将脑袋埋的更深一点,压着她又躺回到了榻上,郁闷道。
“发生了什么?”公孙遥实是不解,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起脾气了。
“你夫君我!”
李怀叙抬起头,重重道:
“差点就被人轻薄了!”
“昂?”
公孙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李怀叙这话,她好像不是很能听得懂?
“你走后,他们不仅拿出了更多好酒好菜招待我,甚至还不知打哪打听到了我的喜好,给我安排了两个什么西域舞姬,要给我献舞!”
原来是这样。
公孙遥看着李怀叙义愤填膺的样子,顿了顿,而后突然好奇地逗起他:“可是这有什么,这不恰好是你最喜欢的吗?你是堂堂的王爷,人家刺史和长史想要讨好你,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怎么了,你如今这般生气,是西域歌舞不好看,还是那舞姬长得不讨你喜欢?”
“我……”
李怀叙同样顿了下,看着公孙遥打趣的神情,忽而同条泥鳅似的,灵活地钻到了与她面对面相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