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温声细语,如沐春风,和马车里那位的尖酸刻薄完全不同。
谢珩微微笑,“那是舍妹。本来是要出来相见的,只是坐了几日的船,她头晕得紧,实在是不好出来见人。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介绍你们相识。”
他解释得妥帖又周全,赵卿卿不疑有他。
只是分别时,还是耐不住好奇偷偷回眸看了一眼。
郎君正撩帘上车,还是那海棠春的裙,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马车很快到了谢府。
谢珩先下车,又转身去搀云奚,“我陪妹妹四下逛逛。”
第92章囚雀
那海棠春的裙从车上下来,翩跹着,慢悠悠晃了整府。
最后,才立在那海棠树下,问他,“哥哥打算让我住哪儿?”
谢珩看着她,反问,“妹妹想住哪儿?”
她笑得娇俏,故意说,“我想住哥哥的院子,就是不知道哥哥同不同意?”
自是不同意。
这里比不得阳夏,他在翰林院供职,府里同僚来往甚多。
“那我便住这儿吧。”云奚指着身后的一处院子,“这儿离哥哥最近,倒是方便。”
果然很是方便。
夜里姑娘就寝,郎君便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伺候的丫鬟们极有眼力见,立刻垂眉顺眼的退了下去,徒留姑娘梳了一半的发垂在腰际。
她立刻恼,把手里的珠钗摔去镜台上,冷笑,“都是些下贱坯子,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明儿一起赶了出去。”
“妹妹生这么大的火做甚么?”他从镜台上取了木梳,亲自替她梳发,“她们不伺候妹妹,我来伺候妹妹。”
她从镜台里瞧他。
当真是生了副清俊疏朗的好相貌,哪怕做着这样不入流的琐事,也是极斯文儒雅,矜贵端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