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出门来寻,却在廊檐底下的树影里听见霜华和栖迟两个隐在暗处说话。
“公子今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不是那个陈淮安陈公子。”栖迟道:“他方才去了咱们府里,找咱们公子问姑娘的下落,还说什么就算她不是江家姑娘,也要娶她回去做夫人。公子这才恼了,又怕姑娘当真叫他带走了,这才眼巴巴跑了过来。”
他一摊手,“可巧了嘛不是?你们正好出去了,公子瞧不见姑娘,自然发好大一通火。”
“陈公子?”霜华听了皱眉。
“哦,对了,你不认识。”栖迟一拍脑门,解释,“就是此前姑娘定的一门亲,公子上一次去阳夏将姑娘带来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竟来了上京找咱们姑娘?”霜华讶异。
“可不是嘛!”栖迟撇撇嘴,“要我说,也是个痴情种。只可惜,遇上了咱们公子。听说,这几日一直都在上京城里四下寻人呢!”
他好心提点霜华,“你这些日子,多看着点姑娘,别叫她往外面跑了。若是她跟那陈家公子走了,咱们几个就等着跳护城河里谢罪吧!”
霜华点点头,自是应了下来。
和栖迟分开,她提裙上台阶,推门进房,看见云奚垂眸坐在镜台前。
见她进来,心烦意乱,满脸不悦,“你去哪儿了?怎么叫也叫不应。”
“奴婢去厨房里给公子熬醒酒汤去了,栖迟说晚些公子还要去翰林院上值。”霜华随便寻了个缘由,又看着她的脸色不解问,“姑娘怎么了?”
“我手背红了。”云奚把手背凑她面前给她瞧,“本来想找软玉膏涂一涂的,偏偏在镜台上怎么找也找不到。”
“软玉膏奴婢收进柜里了。”霜华暗自松了口气,去柜里拿来软玉膏给云奚抹上。
冰冰凉凉的膏体抹去了手背,云奚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下来,“不必收起来了,就搁在镜台上罢,省得以后又寻不见。”
霜华哪敢置喙,依言搁在镜台上。
刚到未时,谢珩就醒了,云奚亲自端来解酒汤给他服下。待他用完,又接了碗交给莺时,自去取了外衫来替他穿。
当真是做足了一个外室应有的本分。
最后帮他束腰带时,却反被谢珩轻轻一拉,姑娘整个人便跌进了他怀里。
“怎么今日这样好?”他恍若无人,搂着纤腰蹭她的脸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想让我知道?”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她嫌痒,素手推开他,满脸的恼,“倒是哥哥,下次喝了酒就别往我这处来了,我这宅子里的人胆子小,今日被哥哥吓得够呛。”
谢珩轻笑,搂着她不让她离开,“那妹妹被我吓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