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贯忠听到大夫报了平安,心中大石才落了下去。他在军中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战事数都数不清,却也没有似今日这般煎熬。
他露了疲态,踏出房门,转眼看见秦慎亦守在旁,正要同他说一声,让他也去休歇。秦慎却突然叫了他一声。
“不知母亲醒来,父亲准备与母亲如何言说此事?”
就算秦夫人顺利脱险醒过来,可她一醒来还立时会想起,自己的丈夫与晚樱有了孩子的事情,皆是必然少不了心绪浮动,而之后数日甚至数月,只怕都不能静心休养了。
秦贯忠如何不知,他飞快地看了儿子一眼。
“我知道了,你不必操心了,先回去歇着吧。”
这些算来都是秦贯忠的私事。
他这个父亲虽然自来待秦慎宽和有加,但这世上可没有儿子管父亲私事的道理。
秦慎没再多言,回了熙风阁。
傅温派多路人手细查了此时。
很显然,那本药膳谱突然从朝云轩,出现在秦夫人散步的花园里,便是一个需要细究的事。
若说此前廖顺的尸体忽然被大雨冲出,进到秦府冲撞了秦夫人,还能勉强算是一个巧合,那么这一次,朝云轩的书恰巧出现,就难以再用巧合解释了。
秦慎想想秦恬走之前提到的白茅根,那白茅根确实起到了效用。
他吩咐了傅温一声。
“朝云轩之外,亦不可掉以轻心。”
让他瞧瞧,到底是谁。
朝云轩夜间重新空了下来,秦恬说离开便是真的离开了,没有再回来。
而秦夫人在掌灯时分,幽幽转醒过来。
大夫双手把脉,连忙同身后的秦贯忠道。
“夫人能转醒,便暂时脱险了。”
说完想起来什么紧要事,连番跟秦贯忠眼神示意。
“大人一定要保证夫人心绪平稳,切记切记!”
大夫给秦夫人施了两针就退了下去,药味渗透在墙角地缝里。
秦夫人掀起半边眼帘,看了一眼丈夫,只从口中吐出一字。
“滚。”
“净娘”
他的声音落在耳中,秦夫人便耐不住,浑身血液翻滚起来,她挣扎起身去推搡秦贯忠。
“滚出去!你这个畜牲,滚”
话音未落,秦贯忠忽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