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好意秦恬心领了,只是在书院附近住,上下学堂更加方便,我想还是不必搬回府里了吧。”
她说完,见秦慎转头看了过来。
秦恬紧张地攥起了手来,双唇紧抿着,不见平时的红润,微有些发白。
她不知道自己的婉拒会不会令嫡兄发怒。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努力坚持自己的一点想法。
然而冷肃的嫡兄什么都没有多说,轻轻点了点头。
秦恬紧张的神色就立刻松懈了大半,用极小的声音,像叶片轻轻飘落一般,又跟秦慎道了谢。
“多谢兄长体谅。”
说完,转回身子安静坐了回去。
有人过来同秦慎说话,而秦恬则收起来自己的臼杵艾叶,颇有兴致地又打开那瓶白愈霜,细细嗅了嗅,琢磨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
秦慎眼角目光轻轻一落,在她有所察觉之前,收了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学子们赶在夜幕四合之前掌了灯,宴请也自此开始了。
山长、大儒简单言说了两句,饭菜陆陆续续上了众人面前的小桌案,与此同时,一壶一壶酒水也传了上来,各式各样的酒水也有准备,甚至给各位姑娘还特特预备了味道极浅的果酒。
墨山先生爱酒,对于敬酒来者不拒,但书院有这么多学子,挨个跟他敬酒,他也是吃不消的,他倒是会想办法,请了周围的先生学子替他分担,秦慎做的距离墨山先生极近,墨山先生当先请了他。
青年没有拒绝,笑着举起了酒杯。
他来为墨山先生代酒,前来敬酒的女学子竟就多了起来。
秦恬跟她们虽然在同一间学堂里读书,但其实完全不熟络,别人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她们只是从墨山先生处敬酒过来,跟秦慎行礼饮酒。
秦司谨桌前围了不少人,把兄妹两人围在了一起。
秦恬并不想离这位嫡兄太近,趁着人少了一点的时候,默默往远离嫡兄的一侧挪了挪,又挪了挪。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往过道的方向一挪动,后面走过来上茶的人没有看见,一下绊在了桌腿处,小桌案一摇,秦恬身前滚烫的茶水瞬间倾倒了出来。
变故就在一瞬。
然而就在秦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旁忽然有人伸出了手来。
男人的手越过她方才悄然拉开的距离,一把将人拉出了桌案前。
秦恬踉跄中跌进了男人的臂弯里。
她抬头看见离得极近的嫡兄如石刻般的脸庞,心跳都停了一停。
而他刚才要端起饮下的酒,也因为她碰到他的桌案而洒了出来。
周遭还站着前来敬酒的人,皆看到了这混乱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