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半疑半惑地出了帐子,秦慎举步到了书案旁,他拿起那只呲了毛的笔,写了一个字。
这一字不巧,就是秦恬之前写出了丑的那个。
而这呲毛笔却极其争气,一捺写到头,也没有出现小胡子一样翘着的笔画。
秦慎越发笑了起来。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写出来的
想到那个好些天不见的人,秦慎回青州的心情默默地飞扬了起来。
这么多天没有回去,她应该只能从书院知道肃正军的事情,以她的聪慧,约莫可以联想到什么,但又不那么确定。
而他有意没有让人给她递消息,怕这瞬息万变的战场风云吓到了胆小的兔儿。
她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明日他就要回去了,她想知道什么,他都告诉她便是了。
想到她可能气鼓的两腮,秦慎心绪越发轻飘了起来。
张守元撩了帘子进来的时候,恰看到秦慎这番表情。
他在深山道观里教养他许多年,幼年时的秦慎,常有这样轻松的笑意,但后来渐渐少了
张守元晃了一下神,眉头压了压。
另一边,秦慎也看见了他,有些意外。
“师父怎么来了?”
张守元看着他走上前来,“司谨有何事愉悦?”
这话一出,秦慎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来。
“没什么。”他不欲多说。
就手将那只呲毛的笔和桌案上其他物件都收拢了起来。
他不肯说,张守元沉默了一下便也没再问,只是见他收拾东西,道。
“要回青州了?”
秦慎点头,将与孙文敬商议的行程安排告诉了张守元。
“师父可要一同回去?”
然而张守元却摇了摇头。
“我此行就是来兖州这肃正军的,不会回去。”他说着看向秦慎。
“司谨也该留下,这里才是正事。”
秦慎一怔。
“青州还有监视我的人在,我已出来许久了”
话没说完,张守元打断了他。
“似监视这样细碎的事情,秦大人一定能妥善处理,眼下肃正军是举旗起事,敢天下之先,皇帝必然不会听之任之,恐还要下狠手镇压,而各地皆看向肃正军,若肃正军能勇猛强劲,想来各地造反之声,只会如浪涛翻涌这样的时候,司谨是真正率领肃正军的人,怎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