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至于。”秦慎轻轻笑了笑,瞧了她一眼。
她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调,便是戴了个从头到脚的帷帽,秦慎都能认的出来。
只是她能不能认出自己,就不得而知了,听她这问法的意思,估计是认不出来。
念及此,一闪而过的怪异滋味掠了过去
秦慎低声,“那你就不能好生认一认我?”
在她眼里,他难道和随便什么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吗?
秦恬当然能认出来大哥,就算他那银色面具没有露出右侧眉眼,秦恬只要远远看过去,就能在千百人中将他认出来。
但这话说出来有点怪怪的,小姑娘道,“若是大哥也似薄荷一样,周身有特殊的气息,我一定能认得清楚。”
可人怎么是薄荷?
难道秦慎还要每日采摘些薄荷戴在身上?亏她想得出这种认人的办法。
秦慎有些好笑,她总有些奇思妙想。
只是好笑之余,又暗暗叹了口气,他瞧了瞧身边的小姑娘,一阵风恰吹了过来,掀起些许帷帽上的细纱,在风中露出她白皙小巧的下巴。
那纯白的细纱在她脸庞上舞动,秦慎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收回了目光。
“好了,快走吧。”
公主戴了帷帽,孙文敬等人都没料到,但只过了一息,孙文敬便抚掌道好。
张守元亦点了头,“公主年少,若就直接去见那两军的首领,不免要被人打量,届时稍有露怯,他们难免要生出些心思来。若是用帷帽或者面纱,最好是隔了纱帘不许他们窥探,端出公主的架子来,就不怕他们胡乱猜想了。”
何老先生也道了一句,“公主也能自在一些。”
秦恬能察觉到这位老先生待自己的关心之意,她下意识就同老先生微微行礼示意,只是刚一行礼,就被老先生连忙扶住了。
“公主怎么能同老夫行礼?公主也不必为一点小事上心,我等护在公主左右,本也是本分。”
话是这么说,但谁对她真切关心在意,秦恬是知道的。
不过她眼下身份不同了,有些事的确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来做。
她轻声道好,然后在众人规矩行礼之下,向上首的太师椅走去。
秦慎的目光紧随着她,看着她越过众人,独自一人在上首坐了下来。
她似还有些不自在,帷帽之下,交错的双手攥得有点紧。
秦慎默然。
这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