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子在那场洪水冲来的当时就失去了儿子,她婆婆倒是没有立时丧命,但却在洪水之后染疫暴毙,若非是肃正军孙先生早有预见,四处放药,焚烧尸身,洪水后的疫病未能传染开来,鹃子说不定也死在了那会。
洪水发生的那天,鹃子的丈夫同小叔和公公都去往城中找散活去干,后来,活下来的鹃子就思量也往兖州城里面找他们。
但兖州城肃正军起事,朝廷与肃正军正面冲突,城中人造反的造反,跑路的跑路,当然也有大把死在了街头巷尾的人。
鹃子去城中找人,只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娘家兄弟,丈夫公公他们一点音信都没有。
如果非是朝廷迟迟不肯拨款修筑堤坝,鹃子原本平安团圆的一家,何至于家破人亡。
娘家弟兄都投了肃正军,鹃子也跟着他们进了肃正军里来,一边在营中为肃正军做饭,一边各处寻找丈夫。
肃正军虽然只是地方上的起事军,但治军的规矩比朝廷军中还要严明。
那位银面大将军用兵娴熟、治军冷肃,条条军法军规全然不是摆设。
乱了天地的兖州,丧夫丧子的女子处境可想而知,但鹃子在肃正军中这小半年,从来没有遇过兵将骚扰女子之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放松了警惕。
她先是在肃正军中迟迟没有找到丈夫的身影,只是遇见了一位同乡,同乡说曾在洪水之后见过她丈夫,可去了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彼时打仗,不少人往兖州之外跑,鹃子听闻丈夫很有可能尚在欣喜不已,在肃正军中找不到人,就思量着出来找人。
可她一个女子,在多事之秋、战事之地如何寻人,后来听闻肃正军要带着几位手艺娴熟的厨娘出去做事,鹃子立刻就跟了过来。
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人盯上了,险些入了虎口。
回想刚才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拖行,鹃子还惊恐不已。
秦恬听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又问了她。
“灶上约有近二十位厨娘,他们为何盯上了你?”
秦恬说着解释了一下,“我并非是要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你能否回想起来,白日里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令什么人看到了?”
就算无法将此事立刻掀开来弄清楚,秦恬也希望大体猜到,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此此时此地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