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不错,但我以为,战场风云变幻,是敌是友都在一念之间。所谓稳步推进,只在想象之中,实际来看总要随着时局变化,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此番转而对抗广诉军或许过快了,但就目前的情形而言,不过是趋势之内而已。”
但这番话并没有令他师父宽心,秦慎看到师父一时没有言语,定睛看了自己几息,才开了口。
“若此事只是陡转的句式变换也就罢了,我只怕你,被什么所裹挟,冲动行事。”
这话一出,周遭就静了下来,只剩下被风呼啸着卷起肃正军旗呼呼作响。
秦慎在张守元的目光下沉默了一下。
张守元忽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关于公主,你心里是怎么想?”
这话没有前没有后,突然这么一问,秦慎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师父,比父亲还要了解他的人,便是师父了。
秦慎抿了抿嘴,正欲开口,目光忽然自眼角扫到了不远处的木架。
那木架不高,寻常男子站在后面,最少也会露出发髻。
但那木架子的上边没有露出谁的发髻,反倒是侧边白绒绒的兔毛镶边上,露出一只白软的耳朵边。
那只白绒毛里的小耳朵,此时正竖着细听他们的谈话。
木架后。
秦恬原本只是想随便听两句壁,没想到,张道长突然问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虽然奇怪,但一下就让秦恬竖起了耳朵来。
那位“大哥”,要怎么回答?
她屏气凝神地听过去,听见他在一顿之后,终于开了口。
“今日孙先生也提起公主的事,公主很快就要在众人面前正式露面,皆是朝廷必然会大动肝火,我想在此之前,若能令肃正军壮大更多,对于公主才是保障。”
秦恬听住了这话。
张守元却看向秦慎。
他应该知道自己问的,其实不是这个问题。
但他既然这般回答,张守元便不再问下去了。
他只静静看了秦慎几息,“与广诉军的事,你再思量思量吧,成大事者,不要被繁念所扰才好。”
秦慎沉默以对。
张守元转身离开了。
藏在木架子后面听壁的秦恬,准备偷偷溜走。
只是一步还没迈开,后面就有声音一下追到了她耳边。
“偷听完了?准备走了?”
秦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