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还有没擦净的水,就让傅温将方子放到了书案上,“用镇纸压着,别被风吹走了。”
他吩咐了一声,又道。
“怎么还同公主提及了此事?”
嗓音越发柔和,傅温回道只是顺嘴一提,“倒是公主晓得咱们众多将士都中暑的事情,所以斟酌了此方,不日就要推行开来。”
这话听得秦慎抬了抬眼睛,眸色完全和软了下来。
“如此甚好。”
公主体系将士,百姓才更爱戴公主。
这都是她的子民,她的江山,只有她更受到天下的爱戴,她站在众人之巅才更稳固。
他将擦过手和脸的巾子放到了一旁,坐在书案前的交椅上,才又问起公主今次在兖州出巡的详情。
“可有人闹事?下面的商人、读书人和寻常百姓都是如何态度?”
他问得详细,傅温自然也回答的详细,于是将自己看到听到的,一五一十都说了来。
他先前说气势如何,商人百姓如何,公子都只是含笑点头,但说到了读书人如何,尤其说到在那个书生口中听到的言语时,傅温看到公子神色有些怔忪,他没再点头含笑,只是在沉默半晌后,道了句。
“知道了。”
眼见着公子情绪变了一变,傅温不由道。
“公子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说起来,这其实是对公主的不敬!难道公主的皇夫还非魏云策不成了?”
傅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同公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他说完,却见公子沉吟了一下。
蒸笼一般的营帐里,公子冷清的嗓音似被高热的蒸气所压,带着暗淡地喑哑。
“如果魏云策能令公主的天下更稳固,那么旁人随便怎么传言都可以。甚至”
秦慎没有说下去,傅温见公子摆了手。
“好了,你也累了,下去吧。”
傅温抬眼看了公子两眼,只在他脸上见到了疲累,傅温不敢再多言了,低头退了下去。
帐外烈阳放肆宣泄,帐内于昏暗处悄声蒸腾。
又过了半月,朝廷集结的兵马就绪,皇帝赵寅正式跨出了京城。
十多年前赵寅些大军围困京城,登基为帝之后,再没有出过京了,甚至连出宫次数都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