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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1 / 2)

官道双方持斗时,抱着婴儿躲避的小妾行动艰难,几次撞上敌方的砍刀,她赫然发抖。怀中的小世子啼哭不绝,搅得人心烦意乱。敌人的目标便是小妾怀中的幼子,哪怕小妾被军方护着逃,绕开敌人也绝不可能。这番几次下来,险象环生,小妾面色苍白。她忽地被脚下的尸体一绊,忍着尖叫的冲动趔趄跑时,前方冷不丁出现一把刀。刀背上的清光照亮她惶恐的眼——

“哇哇哇!”怀里的幼儿哭得更加大声。

正在此时,天地清音起,旋律优美、此起彼伏的笛声如春风般,从人心头拂过。持刀要砍的蒙面人在这时一个恍惚,他沉浸在笛声中醒不过神。小妾的手臂忽然被向后一拽,她惶恐看去,一个穿黑青色武袍的英俊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一脚踹中身后扑来的人的腰腹。

他不动声色地看眼她怀里的小婴儿。

小妾吓得更加抱紧:……莫非又来一个抢她孩子的?!

青年人只是看了一眼,确定孩子还活着,就不再看。他拽着行动不便的女人在一地尸体中穿行,周身煞气凛凛,五步一shā • rén,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而就是他的出现,让场中紧张的打斗不再一面倒。天地间的清音不绝如缕,丝丝萦绕心间,小妾不经意抬头,看到树丛墙头,苍绿中,立着一横笛而吹的妙龄姑娘。

那姑娘垂着眼,秀发长衣被风吹得扬起,如水般皱起。姑娘青眉墨眼,立在墙头,婀娜而貌美,如神女般光华圣洁。然笛声一出,敌方的神智皆在短期间昏沉沉……

敌方忽然反应过来:“斩教的圣女白落樱擅御音……妈的,主人所料不错,燕王果然跟邪魔歪道合作了!”

“竟派江湖人伏击我们!”

然此次行动,敌对势力自然有应对之法。笛声中,咬着牙强行运转真气、从白落樱的笛声中转醒的敌方头领,在唇间吹一个呼哨,当是时,尚在人群中为战的张茂先发现了不对劲。他登时脚下重踏,跨步向前。他手中始终拽着碍事的妇孺,却杀向那首领。

张茂大吼:“小白!”

随他开口,四方路口出现了更多的蒙面刺客。笛声一顿,白落樱握笛于胸前,看到许多刺客直接跳上墙头、屋檐,向她杀来。她顿时紧张,咬了下唇,还是硬着头皮抓住笛子迎上去打斗了。而她的笛声一停,下方原本被控制住、战力变得微弱的敌方刺客立时迎来了一个反扑。

白落樱从墙头跳了下来,衣衫翩跹若鸿。她只一个趔趄功夫,夜神就放开了那个小妾,拖住了差点跌倒的白落樱,并随手一撒,追向他们的蒙面刺客噗通噗通,下饺子般倒地。夜神低头查看白落樱有无受伤,白落樱指着他身后惊呼:“世子,世子!”

张茂扭头,看到小妾又被包围住了。

夜神咬下腮,转身冲进杀阵,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然敌人的数量在增多,小妾这方势越来越弱。当张茂转身shā • rén时,听到“恩人”“恩人”的高呼。他没意识到那是在喊他,他随意一回头,看到那位燕王的娇弱小妾被倒下的马车压住了腿,数个不怀好意的敌人冲向她。小妾满面惶惶,实在无法,将手向上一抛,怀中的襁褓抛向了张茂。

张茂一个精神,跳起登空,在半空中接住了襁褓。他低头一看,襁褓中的婴儿哭得脸都红透了。

另一边和敌周旋的白落樱看到张茂拿到了小世子,她一呆:小世子……跑张茂怀里去了?

四方敌人眼见更多,夜神急促叫一声“小白”,白落樱快速应一声。两人当即汇合,眼看燕王这边要吃亏,他们也再不恋战。毕竟燕王现在与斩教的合作只是暗地里多,没有放到明面上,甚至燕王都没有许过他们斩教什么……为了燕王奋勇杀敌,就不用了吧?

夜神一手抱婴儿,一手拽白落樱,几下攀墙上树。他轻功了然,人又习惯在黑暗阴影中走。跳上高处短短几息,敌我双方便都追不上了。而他们再打一会儿,洛道当地官府便派了人来查看。敌人撤退,小妾被从马车下抢救出来时,望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立时脸色煞白——

世子呢?

为什么小世子不在?

那个江湖大侠,不是来帮他们的么?为什么事后不归还她孩子?她如何跟燕王交代?

洛道因为一个小孩子乱了节奏,夜神和白落樱则抱着这个孩子,躲开了追兵,进了一个战乱后便无人居住、到处结了蛛网的院落。黄昏时进入院子,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秋雨,二人无法赶路,当是躲雨为重。站在破了一扇门的主屋中,怀里幼儿大概哭累了,这会儿再没出声了。

张茂挺直腰背站在空地上,被尘土呛了两口后,他很茫然:我为什么把这么个小东西带出来了?

白落樱发怔:“燕王不会以为我们是偷孩子的吧?我们只是想捡个漏啊……”

夜神淡声:“我们把最大的漏捡到了。”

白落樱默然。

她扒着夜神手臂,踮脚去看那个被他们捡到的最大的漏——燕王家的小世子。她头靠着青年肌肉绷实的手臂,看到襁褓中的婴儿眨巴着乌黑滴溜如葡萄的眼睛,含着一泡泪水看她。婴儿小小的,香香的,脸颊鼓鼓的……白落樱立刻心动了:“好可爱呀!他都不哭的。”

她话刚落,本在观察四周的张茂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看怀里的小孩子一眼。他只这么随意瞥了一眼,怀里的婴儿眼睛瞪大,小腿一蹬,立刻开始嚎啕大哭。哭得脸蛋憋红,上气不接不下气。

白落樱:“……”

张茂:“……”

张茂气得面黑,白落樱忍着笑,赶紧帮他哄他怀里的幼儿。两人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小孩子还在哭不停,眼见就要喘不上气了。白落樱想了半天,忽而拍手:“对了,他一定是饿了!要吃奶的!”

夜神一愣后,松口气,连忙把襁褓抛给了白落樱。白落樱茫然地接过孩子,仰头看青年是什么意思。就听夜神非常无情地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不关我的事。我是男的,我可没有奶给他吃。”

他望着白落樱。

白落樱抓狂:“我难道有么?人家还是姑娘家啊!”

两人这样都想推辞,都想把孩子推给对方。然扑到白落樱怀中的小婴儿似闻到白姑娘身上的香气,凑了上去,哭声渐小了。他巴巴地凑到白姑娘的脸颊前,对着姑娘雪白的面颊,张开无齿小口,便咬了上去。

正跟夜神辩驳的白落樱一声惨叫:“啊好痛——”

夜神被吓住,立刻查看他的小情儿,抱踉跄躬身的白落樱扶住:“怎么……了……”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看到隔着几层秋衫,那小孩儿太过饥饿了,口水津湿了白姑娘的衣衫。衣襟潮湿一片,然拖着口水,小孩儿不愿意放弃。可是再在怀里躁动,他也没在那里寻到可口的ru汁。婴儿又开始小声哭,一边哭,一边自觉地拱白落樱,挣扎了很久,坚决地想寻口奶吃……

白落樱吓得花容失色,要把怀里的婴儿抛出去。可是婴儿不肯,弄得白落樱疼痛无比。夜神目瞪口呆,无措地把白落樱抱住。

白落樱眼泪汪汪,抬头可怜巴巴:“夜郎……”

夜神咳嗽一声,眼睛盯着她被小孩口水弄脏的脖颈:“你、你就稍微安抚安抚他呗……”

白落樱眼睛赤红,泪水旋即要掉,吓得夜神赶紧说:“你你你在这里撑一会儿,我出去找奶!”

外面下着雨,张茂看白落樱痛得厉害,又心疼她,又觉得太可笑。他转身冲入了雨帘,再回来时,抓回来了一个产奶的羊。两人一番折腾,总算把那个喝了羊奶的小孩儿哄睡。等四周安静下来,白落樱坐在夜神怀中,气喘吁吁。

张茂一腿曲起。他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搂着曲腿坐在他怀中的白落樱肩头。白落樱面红无比,又尴尬无比。她脸有些干,低头揉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脸。张茂低头,目光时不时瞥过白落樱。姑娘低着头,好似心事重重。

张茂突然开口:“真的很疼么?”

白落樱先是迷茫,然后顺着他笔直的、不加掩饰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裳。她面一红,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她心中羞恼,想她还没嫁人呢……有些事,姑娘家确实很麻烦,不太好说。

张茂说:“我看一下。”

白落樱:“……”

她抬头,看向张茂一脸冷淡的样子。张茂挑眉,面上淡定无比,但白落樱看到他的耳根已经红了。白落樱眨眨眼,往旁边看,那个小婴儿被他们丢在稻草堆上,正睡得香甜。她心中动摇,忽而一笑,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被拥入青年怀中。

黄昏时笋尖在墙根冒个头,这时一阵风过,被粗粗的青草扫过。

沙沙沙,雨点落在屋檐上,青笋长在墙根,簌簌地摇摆,等着发芽。有草根在风中翘摇,有细微的情意,在蓬松绽放。清清夜雨,绵绵深夜。青年男女对坐,那雨点儿潺潺,如同落在他们心中一般。

有姑娘托着腮,轻轻一笑,眉眼弯弯,许多爱,许多情,许多欲语还休。而青年沉静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万物复苏般。

窸窸窣窣的,白落樱小声:“我现在不想生孩子……生孩子好麻烦,还好痛……”

她肩胛弓起的锁骨向里紧缩了缩,瑟微无比:“嗯。”

“夜郎……夜郎,哼,别人在这个时候,都要说说话,唱唱歌吧。唔,例如我的小情儿,我最爱你。还有很多很多好听的话儿,好多好多梦……”

青年想笑,可是他不太会做这个表情:“嗯。”

他犹豫很久,想配合她,尴尬地:“我的小……你真……我说不出口!”

白落樱在他怀里笑得发抖:“……反正,夜郎说话……唔!”她被捂住了嘴,只好干瞪他

夜幕笼罩四野,秋雨绵密。破旧院中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两人安静依偎。男子沉默的,冷静的,却似荒野中巡视自己领土的山中王者般。不出声,后发制人。他抱紧自己喜爱的姑娘,白落樱微微笑,眉眼仍是弯弯的。她拥着望着窗外出神的他、几乎不发声的他,抚摸他粗而硬的发尾,骤然间不合时宜想到了一句话——

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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