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淮眸色渐渐变深,朝房间里走进来。脚踩在厚实的长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温白流脸上的妆还没卸,只是往床上一趟,便慢慢地睁不开眼睛,陷入梦乡。
怪只怪莫沉淮的床太好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白流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双腿依旧残疾,坐在车里。车屁股被大货车撞击变形,车头深深地卡在路边的柱子上,进退两难。
身体被紧紧地卡在车座上不能动弹,鲜红的血从额头上滴下来,疼痛麻痹了他的知觉。
他,要死了吧。
一身冷汗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坚持的怀抱里。
那人身上散发出沉静的气息,令他的心很快安定下来。不用抬头确认那人的身份,他就知道莫沉淮。
怎么会跟莫沉淮睡在一张床上?
这不要脸的狗男人趁他睡觉偷偷潜进他房间里了?
正想讲男人摇醒,反手却被男人抓住了手。男人的手掌很大,将他的手紧紧包裹着。
“别动。”莫沉淮的嗓音低沉沙哑:“乖宝。”
温白流果然不再动弹,在夜色中注视着莫沉淮的侧颜。
慢慢地,慢慢地再次俯下身,贴着莫沉淮的胸膛。心跳声从他的胸腔中传来,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不安的心包围、轻抚。
莫沉淮醒过来时,是凌晨5点半。
他的生物钟准到可怕。
窗外的光还带着朦胧的灰暗,怀里窝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人。
常年习惯一个人睡的他也没反应过来,呆愣了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
唇角勾起自己都未察觉的轻笑。
他小心翼翼地将温白流放开,想悄无声息地抽出身体。但温白流并不想随他的愿,手紧紧攥住他的领口。
就像害怕遭到抛弃的小孩儿。
莫沉淮的心软下来,又躺回床上。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虽然他还没有没有春宵苦短,但也可以不早朝一回。
一直熬到六点半,再不起床就要耽误莫氏晨会。
心底犹豫、反复、辗转,还是下了狠心,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里,先洗了个澡,让身体彻底清醒过来。
等他光着身体,从浴室里面出来。
正好对上温白流的目光,只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
犹如在看一只案板上的美味肉鸡。
莫沉淮被看出一身鸡皮疙瘩,赶忙用浴巾遮掩住自己的身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