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忱拧了拧眉,一时竟然忘了那人姓是名谁,只记得论八字那日,尚在研究如何使桃花酥的酥层开得再有层次些。“只记得是个临安的大将军,其他的,只等到了那处,自然就知晓了。“祝忱且挥了挥宽袖,索性拉着沈瑜在佛祖前叩拜结义。
“我,祝忱,腊月小寒生辰。”
“沈瑜,腊月小寒生辰。”
祝忱还未将誓约说完,先是感叹于这罕见的新奇缘分。“你我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又紧着同一日嫁亲,今日,且又同一时在这同一座庙里相识,这等缘分,岂非积攒了数千年。”
沈瑜闷声轻笑,他同样也是沈家的嫡出独儿,从未有知心的兄弟姊妹,眼下老天爷竟然在婚嫁之日给他送来了一个。“沈某斗胆,结义由佛祖为证,天地为鉴,此后比与忱郎兄友弟恭。不知,可否听忱郎,唤一声如兰兄。”
祝忱本就不安分,早就跪坐到蒲葵软垫之外。要说正正经经的祈福盟誓还得让沈瑜打样。“如兰哥哥。”
沈瑜淡笑,腰板一贯直挺,与祝忱鲜然比对。佛前叩首,二人的头纱何时从发冠脱落也未曾注意。伴随雨声淅沥,二人闲谈如登高之后,择一茶馆,端上一碟重阳糕,沏上一壶好茶,邻江赏景,谈笑风生。
“如兰哥哥呢,可也是乘舟南下?”
“正是,往那姑苏去,是户商贾世家。”
“这一别,可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了。”说着,祝忱的喜色淡去几分,可外头却逐渐阴云散去,艳阳影绰。
“临安和姑苏也近,且咱们还有回门的日子不是。”沈瑜安抚他,因是两地嫁娶,故回门的日子按在了明年今日,足足一年罢了。
祝忱耸了耸肩,一贯心宽,也就哀伤一阵,便是在傧相的催促声中重塑了新郎官的角色。
“祝公子,咱们得快快启程了,否则就要耽误时辰了。“
“沈公子,咱们也得尽快启程了。“
俩家傧相的声音交叠,脚步声也急促逼人,可见时间紧迫。祝忱和沈瑜同样也感到几分慌乱,仓促间,匆忙拽起地上的头上,胡乱往发冠一盖,背身等待认领。
“如兰兄,岁岁常相见。”
“云宴,佳偶天成,愿你岁岁欢喜。“
因二位身形相近无异,只得用头纱红袍区分。
“鸳鸯祥云,嗯,我的。”
“鸳鸯万福,这是我的,没错了。”
俩傧相相识一笑,这等缘分,也让这二位结了情分。天际放晴,雨后清新。这二位一同被搀上白马,由陪嫁小厮牵绳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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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红纱喜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