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初来苏州,只怕缺个帮手。”
帮手?只怕是在你看来,是缺个绊子罢。
“哦?如此,便有劳表兄了。”
祝忱把转着茶盏,顿了顿,又道。
“我到有个法子,这生辰宴,倒不如不让寿星公知道。你我背地里准备妥当了,只等十五那日,给他个意外之喜。如此,他纵有不满,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下了我们面子;若得了他喜色,便是皆大欢喜。”
这一番主意,可谓是正中大娘子下怀。他们的诡计,祝忱还未摸透,这一遭,便不能让梁生插手,也让他瞧瞧,我们金陵男儿也是有本事的。区区内宅琐碎,我祝忱只是不屑于沾染,而非不能。
“果然还是三郎媳妇儿有主意。这是我和怀川几番思虑列下的,你瞧瞧可有缺漏。”
祝忱接过纸张,那上头写着:
一是宴宾拜帖,二是螃蟹秋菊;三是临安戏班;四是金陵眷属;五是…等等,金陵眷属?
“大,大娘子这是要从金陵接了我家里人来?”
若是从锦楼把人接来,祝忱怕是都能欢喜得跳到房梁上。只,只这请的可是沈家人,若双双碰了面,这喜不喜的不好说,意外和事故倒是有。
“这,这双亲已年迈,只怕是舟车劳顿,倒不如给他们下了帖子,送了礼,便也足矣。”
那大娘子瞬即覆声:“这便显得我们梁府不知规矩了,不放你回门,还不接你父亲母亲入府参演,再是没有这般道理的。知晓你担忧他们身子,我啊,早早就命人备好了上好的船只,铺着软垫,必是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来姑苏。”
祝忱还想着再点出几处不妥,却都被大娘子给应付了去。这妇人家要么温柔贤淑,要么唇舌伶俐。这才想借此向梁生展示自个儿的本事,可这第一道坎儿就过不去了。
之后的碎碎叨叨,祝忱也没听入耳,只一一应是。让大娘子瞧得喜上眉梢,仿佛天上掉了银两,都砸进了她屋里。
“那今日边说到这儿了,这份生辰宴所需的物件,你且再拿回去瞧瞧,缺的露的,只派人同我说一声就是了。”
“是。那,那便让大娘子操劳了。”
什么让我历练,只怕是要顶我着我的名头,行你的‘善事’。
祝忱同薛怀川一同离了大娘子的屋。方才鲜少张口的薛怀川,现下倒是热情的,各种由头将祝忱缠在身边。
“听闻新造了园子,老祖母曾说弟媳是个极会鉴赏之人,还请弟媳带路。”
“老祖母过奖了。”
祝忱见他把老祖母都搬了出来,只好应下。
“三郎同弟媳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当真是令人羡慕。”
薛怀川殊地烂在祝忱跟前,那个子本就比祝忱高出一些,周遭又是邪恶之气,足让祝忱眉拧成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