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想到哪儿去了。”
田老爷连忙求饶:“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有心也无力。”
“你还敢有心?”
“不敢不敢。”
田老爷叹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造了孽,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又是个不成器的。”
提起当年的事情,田夫人脸色也微微一沉:“就算当初咱们赚了黑心钱,那也是这世道逼的。”
“这么多年,咱家在临川县修桥铺路,可从未做过昧良心的事情。”
田老爷只说:“是啊,这些年我问心无愧,不怕遭报应,只怕报应到子孙后代的身上。”
田夫人看了他眼,忽然说:“老爷,鸿宝脑子不灵光,也许不是报应,是你的种子不行。”
田老爷脸色都青了。
田夫人又道:“其实鸿宝有句话说的也对,这儿子没天分,干啥啥不行,但咱们还能盼着孙子,你说对不对?”
“难道我不想要孙子,给他相看了那么多,临川县的媒人都找遍了,他一个瞧不上。”
“那就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中意的。”
田老爷忽然心思一动:“夫人,你说这顾家老二怎么样。”
田夫人有些诧异:“她可比鸿宝还好大。”
“女大三抱金砖。”田老爷又说,“我瞧鸿宝整天往顾家跑,跟顾佳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连带着对他姐姐也很上心,方才三句话里头,倒是两句带着那姑娘,也许有点心思。。”
田夫人有些犹豫:“顾家的门第是不是太低了一些。”
田家虽然是商户,可家财万贯,别说顾佳年现在只是秀才,就算是举人谋了官,两家也相差甚远。
在临川县,县太爷都要看田家的面子。
田老爷却说:“顾家门第是低了一些,可你想想他们家逃难而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时候多少逃难的人,大多散落在各地,如今勉强温饱都算是好的。”
“可顾家呢,一家子翻过了擎苍山,竟是一个都没丢,老的小的都全首全尾,还顺利在梅溪村落了户。”
“后来这几年更是了不得,上山能遇上野猪,卖猪宝能遇上县太爷,得了银子送佳年读了书,这才几年已经是秀才了。”
“夫人,我也不是一时兴起,是认认真真考虑过的。”
“顾家,这是有大福气的人家。”
田老爷没说的是,他每次瞧见顾佳年,都觉得那孩子浑身灵光,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有这样的亲弟弟,顾喜年不可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