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树说完这话,就看着刘衡,等他示下,酒桌上其他人看似还在说话,那耳朵也竖了起来。
刘衡一笑,“我看李县丞和徐主簿做事细致妥帖,我初来新野,还得仰仗在座诸位,这一杯先干为敬,以后公事愉快。”
他说着举起酒杯敬了其他人一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其他人听了后,明显有几人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这几个是生怕自己会被替换掉。
刘衡看众人喝完,又问李必树,“捕头一职虽然职位不大,但是新野的匪患听说还未肃清,至今匪徒未能缉拿归案,这县衙捕头得选个武艺高强之人才好。不知大家可有人选?”
李必树一愣,“这武艺高强的人,找起来还真不太好找……”
“捕头一直空缺不利剿匪,县内治安也是问题。我带来的随从里,有一个曾经是战场杀敌过的,武艺还算不错,不如先让他暂代几天,待有了合适人选,再替换下来。”刘衡直接叫了瘸子过来跟大家见面。
李必树没想到刘衡说着话就将捕头一职给定了,虽然说是暂代,但是既然他说了自己的这个随从武艺高强。那接下来想换下这个捕头,武艺就只能比他高不能比他低。
他不由有点后悔,早知这县令会内举不避亲,之前就应该将捕头一职给安排了。
“我这一路能平安到京,都赖他带人保护。既然领了县令一职,我打算过几日就在县内看看。”刘衡笑着说了一句,也算解释了为何捕头一职他要安插自己人。
众人一想,倒是理解他的心情。前任就是死在路上的,捕头还一起死了。新县令这是怕死,有自己人保护,他对自己的安全才放心。
李必树点头赞同,“大人所虑极是。不过应城派兵来剿匪过,新野卫所也在巡查,如今倒是久未听到下面有匪徒出没,也许已经肃清了。之前我们还猜测,也许这些匪徒就是北戎人乔装改扮入境的,如今发现官兵,就逃回去了。”
“若真是如此,那是大善。”刘衡松了口气的样子。
一群人推杯换盏,一直到半下午,这酒席才散了。
内衙这里,县丞夫人打过招呼后,未再出现。
颜汐带着颜柳、刘忠孝媳妇和旺儿、庆儿,将内衙的厨房先整理了一番。这厨房是一个院子一间,他们这间厨房看着是很久没开火了。
颜汐叫了县衙伺候的丫鬟过来一问,原来古知县还没来得及接家眷到任,一直一个人凑合着吃喝过日子,白天不是扑在县衙公事上,就是带着人下乡查访。听起来是个好官,可惜才做了两年就意外死了。
颜枫和阿大、阿二带着随从们,将这进院子各处查看了一番,发现有几处瓦片破裂、漏水等情形。
“小姐,这处围墙看着有些松动。”阿大带着颜汐看围墙,这面围墙的另一面就是李县丞家。
颜汐仔细看了,觉得这围墙上铺盖的瓦片好像是被碰掉的。难道李县丞家那边爬围墙了?
“小姐,有人偷窥。”颜枫和颜柳走近颜汐,颜枫低声说道。
颜汐左右看看,没看到偷窥的人躲在哪里。
颜枫向围墙那边示意了一下。
这李县丞家偷窥自己?颜汐觉得这县衙住得有点不安稳了,这房子必须得修,还得修结实点。
县衙修缮是可以动用县里公家费用的。但是,新野县穷成这个样子,颜汐自然不能让刘衡刚上任就得了只顾个人享受的名声。她这次跟着刘衡来新野,可是足足带了一万两银子。
所以,她直接拿了银两,让刘忠孝带人去街上找工匠、买材料,日常缺失的东西也一起采购了。
随后,她直接找了李县丞的夫人,说觉得县衙年久失修了,自己掏钱要将那院子修一下,“这围墙我看着有几处都裂缝了,不如一并让人砌一下,您看会不会打扰到您家?”
“这可是好事啊,哪里会打扰,小姐想得周到。”县丞夫人自报娘家也姓李,连连夸奖,“说起来还是我家沾光了呢,这修葺的钱,我家应该也出一份才是。”
“既然是修这进院子,围墙自然是连一起的。您莫嫌打扰才是,哪里还要您家出钱。”颜汐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再看这李氏,就带上一分警惕。要不是偷窥偷听,怎么这么快称呼就变成和颜枫他们称呼自己一样了?
而且,要是一般人,为了套近乎,完全可以拿自己和刘衡的关系做个话题,搭个话。毕竟刘衡带着自己这个女眷上任,自己又完全是没嫁人的样子,难道李氏不好奇自己和刘衡的关系吗?
还有,这李氏看着不是话少的样子,昨天到今天,却完全没找自己聊家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