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画得并不具体,但右颊上有个梨涡,备注的身高及体貌特征跟他差不离。
赵揽月:“三十贯钱,要毫发无伤。李二哥说,这活儿没什么人接,猜你是谁家的公子哥,跟人……偷跑出来玩耍。让我知会你们一声。”
杨悉檀乐颠了:“偷跑啥呀,原话该是说他俩是私奔出来的吧?那李捕头可真有意思,自己想跟着姓金的跑,却撒不开,以己度人了属于是。不过,也算歪打正着。”
这碎嘴子虽未显形,但忘了收敛声量。
揽月隐约听见,难掩惊讶。
“误会大了,你别听他乱说。”周不渡哭笑不得,“家事有些复杂,三两句话掰扯不清,多谢小月姑娘提醒。”
他说罢,摸出新做的易容符,跟越千江各自戴好,催发效力,继续往外走。
越千江把画像团起来,运起真气,一下震得粉碎:“该是大师兄发的,他知道你还活着,是好事。”
“好吝啬的王爷!”杨悉檀不遮掩地挑拨离间,“在他心目里,你这便宜儿子的身价就相当于几头牛。”
周不渡并不在意:“赏金多了反倒惹眼,画得不清楚,估计是用来震慑贼人的,他应该另外派了亲信暗中找寻。随缘吧,我不会回去,但见上一面,也好让他心安。”
两人一鬼踏出大门,走了五六步,便闻到淡淡海风。
抬望眼,远处低矮的山丘延绵起伏,四野苍翠,没有人烟,只有一片竹林掩映着羊肠小道。
翠竹浪涌,窸窣声响。
一人自林间行来,白发苍髯,或许是邻居王木匠?
周不渡之前得了这老木匠的发簪,又好几次听说他的姓名,准备上前打个招呼。
然而,一眨眼,前方景象陡然变得模糊。他只觉整个人如坠雾中,再走了两步,一晃眼,竟又回到了道观里。
站在前殿门口,周不渡是无可奈何:“师兄别闹,有正经事做。”
“不是我!”杨悉檀哇哇大叫。
越千江快步折返,把周不渡揽到身前,视线越过他的头顶,看向殿堂里的神像。
周不渡回身望去,刚开的阴阳眼尚未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