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没有还手,而是侧身避开攻击,找到包围圈的缺口,抓住机会,一把将管事的推了出去,继而,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身法与那流氓周旋。
那流氓打他不着、抓他不住,着急窝火,不当心脚下一滑栽倒在地,同伙们登时冲上前去,追着他挥拳甩棍。
轻云辗转腾挪,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流氓们气急败坏,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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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看的,先帮忙把屏风撤了。”周不渡忽然出声。
浣川与苏生元依言行事,撤了屏风。
方才他们边吃边聊,费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大厅里的人已经不剩几个,听见外头吵闹,便都扒在窗边看热闹。
唯有邻桌的一个男人仍旧淡定。
那男人独自坐在桌边,拎着大坛子往嘴里灌酒。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大健壮,肤色黝黑,衣襟半敞,露出胸前气势雄壮的白虎花绣。脸颊瘦削,头发糟乱,下巴上带着数日未刮过的青胡茬,形容不可谓不落拓,一道深长的刀疤从左眉峰延伸至右侧唇角,更添几分狠厉劲,但是,眼神十分清亮。
苏生元感觉这人绝非善类,不免有些紧张,琢磨着,如果发生冲突,自己一定要护住周不渡。
却不想,周不渡表现得十分轻松,甚至主动跟对方搭话,道:“曹舵主,久仰大名。”
“藏头露尾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曹丑被看穿了身份也不惊讶,懒洋洋放下酒坛,抹了把嘴,扬起下巴,目光睥睨。
周不渡戴着帷帽,吃饭前卷起的帽檐此时已经放了下去,他的面容隐在轻纱之后,神情看不真切,像是在笑:“在下就是个无名小卒,得罪了舵主的挚爱,怕被寻仇,才不得不低调行事。”
曹丑闻言不怒,反倒笑了:“我可看不出你有半分畏惧。”
当然了,无论是七步之内还是七步之外,我手里的枪都比武功更快。周不渡也笑了,道:“因为我发现,舵主不是来寻仇的,诚如我先前所说,你是个很讲道义的人。”
“哦?”曹丑来了兴致,提起酒坛,倒了一满杯酒,随意一挥手,手掌并未碰触酒杯,但激荡的内力瞬间把杯子推飞了出去。
酒杯如同闪电般飞来,满杯酒水却丝毫没有晃动,其内力之深厚、手法之高明可见一斑。
但下一刻,那酒杯便被浣川稳稳接住。他不喜学武,却一直坚持炼气,到底是神仙降世、天资出众,如今使用真气已是游刃有余,轻轻松松便把酒杯隔空托于掌心,缓缓移至周不渡面前。
曹丑神色一凛,非为畏惧,而是赞许的惊叹。
周不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