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阿霁急得直跺脚,怒指着崔迟,色厉内荏道:“给我闭嘴!”
崔迟自是不怕,打趣道:“你令仪公主平日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不也要在荒郊野外……”
“崔安徐,”阿霁怒声打断他,“你再多说一句,我待会儿拿马粪堵你的嘴。”
“那你也得够得着。”他扬眉道。
阿霁差点哭出来,这人看着骨秀神清,目下无尘,谁敢相信他嘴里会迸出这样无耻的话?
她心下一急,竟真得哭了。
崔迟一看到她哭就头皮发麻,很小的时候,好像把她弄哭过一回。
粉雕玉琢般的小人,裹在云锦雪缎中,露在外边的小手小脸香软白嫩,看的人食指大动,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年龄虽小但不傻,知道小公主咬不得,于是趁人不注意偷掐了一把。
也没用多大劲,就是想试试手感。
可她却嚎得惊天动地,以致阖宫震动,作为罪魁祸首,他被父亲一顿好打。
打得太狠了,以至于后来很多年,他看到阿霁都绕着走……
“求求你,别哭了,今日的事,我再多说一句我是狗。”他举起手,信誓旦旦道。
哭声戛然而止,阿霁抽了抽鼻子,若无其事地抹着眼泪。
崔迟望着她收放自如的样子,震惊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阿霁自顾自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正好瞧见他的小尖牙,忍不住笑出了声。
崔迟见她坏笑,心中顿生警惕,正色道:“你想做什么?”
阿霁搓了搓掌上泥土,笑得一派天真,“崔阿兄,我……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崔迟灵机一动,忙道:“其实我也有个问题,咱们交换如何?”
阿霁大度地点头,背着手倒行几步,轻声道:“那你先问。”
崔迟单刀直入,道出了他心底的疑团,“那日在船上为你接风,阿兄说我盘子举得不够高,你为何就突然生气了?我左思右想,实在不知道那句话里有何隐喻。”
这话没法圆,阿霁舌头打结,脸颊微烫。
梁鸿孟光的典故,打死她也不愿说。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说不定还以为她想倒贴他呢!
崔迟看她神色为难,当即明白了一半,冷哼道:“看来不是什么好话,文人就爱在背后……不,在当面都敢编排人,可恶至极。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阿霁不置可否,转过身默默往回走。
过了一会儿,崔迟按捺不住道:“你方才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