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习俗,公主婚后是住在自己府上的,驸马可以前去同住,也可以留在本家,随时接受传召。
可女皇对阿霁说,崔迟性本桀骜,心气又高,而且崔家父母与她是至交,传统习俗虽合理但不合情,那样显得崔家独子像入赘。
阿霁明白她的意思,百年前到底同出一脉,姑母看到崔氏一族凋零至此,难免物伤其类,何况她本就不是跋扈之人,也愿意迁就,于是决定婚后住在夫家。
不过一个简单的决定,却让她在朝野和民间博得贤名无数,也让崔易深感皇恩浩荡。
这样一来,洞房自然也就设在大将军府的正屋,可巧的是,那个院子便是当年姑丈和姑母住过的。
暮色升起来后,内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阿霁另换了套蹙金银线绣鸳鸯的交领襦裙,系着八幅彩绘蝶鸟纹罗裙,梳了三鬟望仙髻,打扮得珠光宝气富贵逼人,被一众女宾围着‘传经布道’。
其中最激动的不是已婚的前大嫂赵鸣珂,也不是从边关回来的长姐李霈,而是那个山中高士般莹洁的二姐李霖,还有向来端庄娴雅温婉含蓄的程月羽。
“安徐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性子虽别扭,但心地不坏。还好阿霁通情达理,性子也绵软,治他最容易了,只需以柔克刚。”程月羽用过来人的语气道。
“若实在克不住,也无需勉强,咱们家人多势众,你只要说句话,有的是人帮你出头。”李霖道。
李霈忍俊不禁,笑道:“阿霖天天与学子们相处,怎么文气渐消,匪气渐涨?”
李霖不好意思道:“大姐,你莫要笑我,我不过是一时情急,担心小妹受人欺负。”
“小妹都出阁了,你何时有音讯?”李霈抱臂笑睨着她。
李霖捕捉痕迹地望了眼程月羽,笑着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