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带,”他转着金约指,轻声道:“他让我在车里坐着等,自己跑去应酬,回来了还用那种地方学到的浑话消遣我。”
谢珺有些难以置信,以他对崔迟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但同为男人,他也深知同类的道德底线有多低。
但他仍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当初是他一门心思要成就这段姻缘的,如果就这么毁了,那他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妻女?
军中鱼龙混杂,虽然同为年少入行伍,但他经得起的考验别人未必也行,难道崔迟真的是在沧州变坏了?
他越想越后怕,可仍是不甘心,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就算阿霁是他的孩子,也不能单听她一面之词。
人在气头上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何况他们还年少,并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这种浪荡子无可救药,”他铁青着脸道:“和离吧,让他滚出洛阳,你回家来住,孩子生出来后我们给你养。你若想再婚,等遇到合适的人我们就给你办。你若觉得婚姻无趣,那么今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们绝无二话。”
第六十三章
崔迟这下傻眼了,要是真和离了,女皇夫妇包括雍王一家都是阿霁的后路,而他大概只能步父亲的后尘,叛出崔家自立门户了。
父亲当年离开庆阳时,还有母亲相伴,他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说不定孩子还得跟别人姓呢!
“没到这个地步,”他忙抬起头,急赤白脸地辩驳道:“姑丈您先别生气,他……他也没那么不堪。”
谢珺心下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肃然道:“他都这样了还不离吗?”
“不、不是,其实……有隐情呢!”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吧,发泄的时候是爽快了,可完了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
“这能有什么隐情?他都去那种地方了。”谢珺揉着太阳穴,愁眉苦脸道。
崔迟有些诧异道:“您怎么知道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谢珺哑口无言,一时竟被他给问住了。
崔迟忍着笑,发现自己学起阿霁的无理取闹真是易如反掌。
谢珺尴尬地移开视线,转头唤人催膳。
“我就是随便发发牢骚,哪可能真就和离呀!”他低声咕哝道:“这桩婚姻关系重大,又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