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心生罅隙,她不得不退。”他轻抚着木匣,沉声道:“我和阿耶始终不理解,她为何要介入陛下的家事。”
“家事?”阿霁心头一紧,鼻子有些发酸。
崔迟喃喃道:“我阿娘有次在御案前看到这幅字,一时好奇便拿起来端详。陛下开玩笑让她找出两行字的区别,她一时瞧不出来,便讨回家细看,可无论运笔还是脉络都像是出自一人之手,毫无破绽可言。”
“但陛下告诉她猜错了,因为底下的小字是谢伯伯临摹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那以后,她心里便种下了魔障。”
阿霁惊骇莫名,失声道:“难道是她瞒着姑母,弄伤了我的姑丈的手?”
崔迟没料到她这么激动,心下五味杂陈,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阿霁见他为难,便也不好逼迫,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崔迟讷讷道:“姮姨应该知情……”
“我去找她问。”阿霁起身,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
她有随时出入宫禁的特权,可姮娘却不是时时都有空。
阿霁在阙楼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姮娘才乘着肩舆急急赶来。
秋风乍起,檐下铁马叮咚。
恒娘裹紧了披风,见阿霁神色颓然无精打采,不觉加快了脚步。
还没等她见礼,阿霁便率先一步接住了,急切地问道:“姮姨,我刚得知一件事,想找您求证一下。”
恒娘面露警觉,打量着她道:“何事?”
“我姑丈的手……”阿霁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真的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恒娘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讪笑道:“怎么好端端问这个?”
阿霁鼓起勇气道:“我想知道来龙去脉,您若不说,我就去问姑母。”
“不可,”姮娘连忙制止,正色道:“陛下国事繁忙,公主切不可随意扰她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