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湿淋淋的,她忙掀起一重裙裾裹住,声音里满是疼惜:“乖宝,不回去了,以后跟我住这里。”
大虎轻叫了两声,在她怀里扭股糖似的,像是要挣出来,阿霁怕它惊扰到姑母,连鞋子也没顾上穿,便抱着它走到了数尺外的花圃旁。
女将已经退下了,姮娘跟过来道:“它背上有信。”
阿霁将它放下地,叹息着解它身上那块湿淋淋的布帛,“我在家时,把它拾掇得像小皇子,这才十几天,就落魄成流浪儿了。”
锦衣绣襦不翼而飞,就连金玉项圈也无影无踪,只戴着一块小竹牌,上面新刻着四个字“李霁之猫”,一看就是崔迟的手笔。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那块布,摊开一看不禁失笑:“他可真有闲情逸致。”愣是剪纸般剪了一封信,其实也就两句话,大意是有空见个面,有要事相商,看到务必回复。
姮娘见她神色如常,不见有多激动,心下颇感疑惑,问道:“好容易有了驸马的音讯,公主怎么还能如此平静?您不想他吗?”
阿霁将那块布团了团丢到了一旁,抱着猫找了向阳之处坐下,边给它擦拭毛皮边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以前整天腻在一处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时时刻刻形影不离。可这些时日分开了,却也没觉得有多不适,可能是我太忙了顾不上想吧?”
姮娘敛衣在她旁边坐下,感慨道:“你这想法,和你姑母年少时如出一辙,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一生不会为相思所困。”
阿霁仰起脸,粲然一笑道:“姮姨,诗词里的相思大多都是男子假女子之口写的,我觉得他们用意很歹毒,就是为了让无知少女变得多愁善感,心里只有情情爱爱,再无奋发之意,更无建功立业之心,这样他们就少了许多对手。”
姮娘无言以对,苦笑道:“好像挺有道理。”
“男子入仕,男子经商,男子从军,男子为师,女子居于后宅无所事事,只能将满腔热情一颗真心都投注到在外的父亲、丈夫或儿子身上,这是她们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所谓的相思,也许思念的并非某个人,而是自伤自怜自怨自艾。”她滔滔不绝道。
姮娘倍感惊奇,“公主何时竟有了这般见地?陛下若知道,定会十分欣慰。”
阿霁讪笑道:“我能有什么见地?就是随便说说。”
她自然不能说这是她和崔迟互换身体后的感悟,怕被视为妖孽。崔迟以前对女子要求颇高,可自打当了几个月的女子后,便再也不提淑女典范、三从四德了。
姮娘笑了一下,语重心长道:“这种话姐妹们之间说说也无妨,可最好不要在男人面前说。居上位者,莫要轻易树敌,更不要太明显地表露喜恶。你想笼络的人未必会理解你,可你所抵触的人一定会排斥你、敌视你。”
阿霁点头道:“多谢姮姨指点,我明白。”
“那你打算如何复信?”姮娘好奇道。
阿霁鼓着腮帮子,有些犯难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实在不好回复呀!万一我答应见面,他提出恩断义绝怎么办?”
姮娘笑道:“是你先提出分开的,怎么现在自己倒怕了?”
阿霁有些不好意思,窘迫道:“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后来经姑母点化,已经想通了。而且我发现姑丈……”她及时顿住,附在姮娘耳畔道:“姑丈走后,姑母也未见有多伤心。我想着以后崔迟若先我而去,我应当也承受得住。”
手底下湿淋淋的,她忙掀起一重裙裾裹住,声音里满是疼惜:“乖宝,不回去了,以后跟我住这里。”
大虎轻叫了两声,在她怀里扭股糖似的,像是要挣出来,阿霁怕它惊扰到姑母,连鞋子也没顾上穿,便抱着它走到了数尺外的花圃旁。
女将已经退下了,姮娘跟过来道:“它背上有信。”
阿霁将它放下地,叹息着解它身上那块湿淋淋的布帛,“我在家时,把它拾掇得像小皇子,这才十几天,就落魄成流浪儿了。”
锦衣绣襦不翼而飞,就连金玉项圈也无影无踪,只戴着一块小竹牌,上面新刻着四个字“李霁之猫”,一看就是崔迟的手笔。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那块布,摊开一看不禁失笑:“他可真有闲情逸致。”愣是剪纸般剪了一封信,其实也就两句话,大意是有空见个面,有要事相商,看到务必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