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芊愕然地睁大瞳眸,他说的现在最亲的人,是自己吗?
在他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存在,同亲人一般的存在。
戚凌天在看到炽雪的魂魄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如同泰山崩塌,喃喃开口:“大哥……”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没再见过他。自从他离开戚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鄱阳城。
就连死,他都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今日看到他的魂魄归来,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当然其实他去求过父亲,让他原谅大哥,请大哥回来,可是父亲坚决咽不下这口气,到死都不同意他与那只山鬼在一起。
炽雪看向一边的戚凌天,同样眸中悲痛,唤道:“凌天……这些年,你可还好?”
好?
有什么好的?
三弟与他闹翻,一气之下离开了鄱阳,死在了外面;四妹一心只有那只死了多年的魔,与他拗着脾气,时常不给他好脸色。整个戚府,就全靠他一个人硬撑着,倘若有大哥在的话,他自己也不必如此艰难。
他憋住眼角的泪,道:“好。我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好。”
“你过得好,哥哥我也就放心了。”
炽雪生得俊朗如月,眉眼中没有戚叶泫的那三分冷厉,一袭雪白长袍似神似仙,出淤泥而不染,他看向对面的戚叶泫,道:“阿泫,我与你娘亲,也是别无选择,若你不是天生魔种,我们是绝不会丢下你的。”
戚叶泫阴冷的脸像是铺满了冰霜,眸中生冰,振振有声地道:“魔又怎样?我就是一只毁天灭地的魔,你们都来诛杀我啊!”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已经死过两次了。
“魔头,你竟敢如此狂妄!”戚凌天忍无可忍,冲他大吼:“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你爹说话?”
戚叶泫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惨淡,声音惊走岸上的几只碧绿雀鸟:“昔年我来戚府求药之时,你说像我这种连爹都不要的孩子,还活着干嘛,对吧,姑父?”
他脸上浮现邪魅的笑,盯着对面高台上的人,说:“他既已不要我,我又何必认他这个爹?他们生了我,又杀了我一次,我与他们便再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休要再与他多言,咱们列阵吧!”司徒舟站出来打断众人的话。
戚凌天提剑跳下了木台,落在了一众戚家弟子的中央,举剑向天,大声道:“列阵!”
随后,所有的戚家弟子与四方门弟子便齐齐散开,呈现半弧形站位,高举手中长剑,月光下冷辉披洒于剑刃上,发出清亮寒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