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在汹涌波涛一般的威压下,书案上的纸笔和书籍滚落一地。
木匣迎风飞出,直直击中乌遥的膝盖。
准确而毫不留情。
乌遥膝盖吃痛,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蚀骨钉洒落一地,连同地面的笔筒一起,滚动几圈,停留在她眼前。
随之而来的,是脖颈上冰冷的刺痛。
一息之间,乌淳已经从书案后,闪到乌遥眼前。
他手持利刃,锋刃之末,指向的是乌遥的脖子。
乌遥能感受到锋刃一点一点刺入自己的皮肤。
温热的鲜血顺着喉咙,一路浸湿狐裘,流向她的锁骨。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个“不”字,就会成为乌淳的剑下亡魂。
乌淳的剑锋收浅,染血的剑刃向上抬起乌遥的下巴。
她不得不直视这位“父亲”。
这张脸明明和自己有五分相似,却让她觉得无比冷酷和陌生。
风越来越大,窗棂每每被敲击一下,乌遥的心脏也随之重重一缩。
“本以为你活过毒疗,应该有了进一步的追求。没想到你胆小如鼠,只不过一次毒疗,就被吓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听说你最近常常去见詹纯,你是不是受了她的蛊惑,忘了自己是玄淼门的弟子,忘了身上还流着乌家的血,忘了你是我乌淳的女儿?”
乌遥耳边嗡嗡地响。
在痛楚的加持下,乌淳的每个咬字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最后,他止住滔滔不绝的教训,“乌遥,要么乖乖去内门,上你的课。要么现在就死,我当没你这个女儿。”
乌遥知道他是认真的。
不论是从父亲对女儿的立场而言,还是从化神期修士对普通人的角度而言,这都是乌淳对她单方面的压制。
乌遥知道自己无从反抗。
她垂下眼,“是,父亲大人。”
看着乌遥重归乖顺的表情,乌淳满意地收回剑。
房门外传来叩门的声响。
乌淳收剑入鞘:“进来吧。”
木门大开,郑堂主领着几名内门弟子站在门前。蓝空在人群后偷偷往里看,脸上闪过一瞬而过的惊异。
房中一片狼藉,乌遥还跪在书案前,膝前的地板上落着零星的血迹。
乌淳斜睨她一眼:“蚀骨钉,拿回去。”
“是。”乌遥如同提线木偶,晃着身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