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詹夫人的身体已经好些了,今日既然有喜事,不如带詹夫人回院里庆祝一番。
乌遥攥紧手中羽毛,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她咬着下唇,死死盯着远处的飞行坐骑。
灵石驱使的飞行坐骑如一叶扁舟,畅行无阻,将仙鹤甩出大大一截。
离温水崖越来越远,离僻静的山林越来越近。皑皑山坡和无尽的雪松再次进入眼帘,细碎的冰雹慢慢变成风中飘零的雪花。
乌遥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带着她一路疾行的坐骑,也属于乌淳名下的内门弟子。
她只能祈祷柳芃和詹夫人藏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云梯里,足够不起眼,也足够安全。
但明天呢?后天呢?
就算躲过一时,难道还能一辈子都藏在云梯里吗?
不如带着柳芃和詹夫人远走高飞吧?
不,只要乌淳一声令下,玄淼门周围的伏兵和弟子都会如猎犬一般循着踪迹而来。
她忽然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小。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在血里流毒的玄淼门,斗争不可耻,shā • rén不可耻,血亲联姻不可耻。
可耻的是弱小。
乌遥觉得自己很可耻。
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但飞在冰冷的半空,连眼泪也不是温热的,只能在脸上留下入骨的寒凉。
听见乌遥的抽泣声,蓝空心头一慌,但手中没有手帕,一时也想不出安慰的办法,只能拍着仙鹤的背:“快点,快点。”
但仙鹤只有一对翅膀,怎么快得过飞舟?
降落山间时,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