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相战,赢头不在一时的爆发,而在于时间如尘土堆叠后,顷刻间的轰然坍塌。
百里川的琉焰可以护他一时,不能护他在这里待得更久。
乌咫知道自己还可以拿更多的血去赌。
这念头和那些在赌场输过一次便无休止输下去的赌徒何其相似。
百里川抓住这个瞬间,再次向他靠近。
眼前燃起火。
剑锋也终于撩起滔天战意。
几名玄淼门弟子在赛场周围奋力维持灵力屏障,前排的观众们纷纷后撤,又不舍得离场,挤在赛场外围继续看。
内里打得如何激烈,从外头看,都不过是乌压压黑茫茫,只偶尔闪过火光。
于是屏障后的颜色就成了风向标,所有抻着脖子看得起劲的修士都无一例外,觉得乌咫恐怕又赢定了,百里川凶多吉少。
观众席前排,乔冉冉也想往后撤,然而乌遥却在原位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地看那黑雾里风云搅动,变幻莫测。
屏障后的黑雾又是一阵翻涌,乔冉冉不安地看乌遥一眼,“咫少爷的血不容小觑,现在恐怕放了不少。继续这样耗下去,百里川会死。”
然而乌遥一声冷笑:“死的是谁还不一定。”
乔冉冉头一回觉得乌遥竟然也有不理智的时候:“你就对百里川这么有信心么?”
乌遥听出她的意思,不服,“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
她托着下巴往座椅一旁靠,指着那血雾道:“你如今只看见乌咫占了上风,然而有没有想过,乌咫将牌出得太急太多?反观百里川,看似在退让,实则反而在试探乌咫,拿最小的筹码换乌咫一点一点割让土地。”
听了乌遥的话,乔冉冉“嘶”了声,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如此说来,或许局势要重新评判才对。
百里川的确做此打算。
能以时间取胜的是毒血,可不是你乌咫。
将血雾维持这么久,难道真不会感受到压力?
更何况,怎么能将胜负只押在那身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