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没反应过来,但是接住蚀骨钉。
那头又是一阵哗然。
有人叫:“大师兄,真界大比都结束了,这里是飞星宗,别还手啊!”
又冲乌遥喊:“遥小姐,有什么事就算了吧,我们替大师兄向你赔罪——”
乌遥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名,把伞柄放在自己肩头,在伞面遮挡下轻轻笑了出来。
百里川面露窘色,抬头:“……知道了。”
他放开手,那颗蚀骨钉就回到乌遥伞下。
上面的弟子还在围观,生怕爱武成痴的大师兄出尔反尔闹出事来。
百里川只能压低声音:“今日没有议程,你预备做些什么?”
乌遥想了想:“去看一段已经知道结局的故事。”
大概是看什么话本子吧。
有眼睛盯着,百里川不能再跟着乌遥,只能同她告别。
看乌遥越走越远,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五指张开,再握合,确认自己的身体仍旧为自己所掌控。
然而又的确感受到那股越来越熟悉的失控感。
门窗紧闭,依然有雨声不停打在窗前。
桌上一盏银灯幽幽泛光。
乌遥将披风披在肩头,抚上引梦灯。
经过两次使用,这一回,蓝火已经变得暗淡微弱。
这段梦境终于要走到尽头。
入目依旧是黑暗,雁竹没有在入口等她。
她一步步向着黑暗走去。
既没看见每次如期出现的百里溯,也没听见乌雁竹的哭声。
入目的所有都单调而灰暗,没有波澜,也没有哭喊。
像经历大起大伏后,梦境主人已经平静接受这一切,把所有痛苦折磨当做人生的一部分,无保留地展现在乌遥面前。
乌雁竹的确不是乌达的对手。
早在那时,乌达已经是那一辈直系弟子中的翘楚,哪怕他堂而皇之将乌雁竹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也没人敢对他的行为提出意见。
而血脉相交在长辈眼中亦算不上什么丑事,更何况目标是乌雁竹。
那个只有一身优秀毒血,却不愿意修炼乌家血脉之术,离群索居,任由自己变成边缘人物的乌雁竹。
乌雁竹最先被乌达“安置”在雪竹居。
落雪天,乌达为她披上狐裘,环抱着她,握住她的手:“你天生就是要和我在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