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最初只认真倾听,听到最后,一腔愤怒涌上心头。然而他心知越是这种时候越需冷静,想了想,问道:“但是有这种大发现,为何乌瑛不留着自己用,反而要告知其他宗门?”
“这一点,我也有疑惑。玄淼门这些年在凡界发展了不少势力,也收购了不少土地。若我是乌瑛,首先考虑的一定是暗中培育幻鲛,将那些多处来的灵力据为己用。如今这般行事,的确不是她的作风。”
百里川已经将乌遥的手翻来覆去擦了三遍,终于彻底放下,“所以,想要彻底驳倒乌瑛,恐怕还要找到她真正的目的在何处。”
果真是学什么会什么,一点就透。
“嗯。”乌遥含笑牵起百里川的手,“师兄,我觉得比起那些人,你不脏的,一点都不。”
百里川心头发涩,从被药浸泡一样的苦里头长出一点点甜,回握乌遥的手,“既然溯长老已经表态,想必接下来会有所行动。我会请求宗主解除禁足,尽快联系溯长老想办法。”
离开时,乌遥推开窗,见半空中冷光一闪,在渐落的日光中泛出一道寒色。
那是——
百里川道:“你万事小心,莫要勉强。”
乌遥眼神闪了闪,还是点头答了声好。
日薄西山,寒水峰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暖黄下。
百里稚水跳下业火刀时,百闻书还在滴鸣。她一路使用灵力飞驰,已经逼出一身薄汗,却没有停脚的意思。
方才从百里溯那得到的消息还萦绕在她心尖,让她没法安稳地坐下哪怕一秒。
今早伏天明找过宗主,这件事她是晓得的。
谁知伏天明一次谈话不被接受,还不到一日时间,又抛来了第二次。
这一次,他们将矛头指向乌遥——竟然说乌遥有堕魔的嫌疑,多么荒谬!
百里稚水自认不至于连人是否堕魔都辨认不出,自然为乌遥辩解,“师父,我曾与乌姑娘数次来往,这回在飞星宗会面,见乌姑娘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堕魔的模样。”
百里溯神情严肃:“这次既是对付乌遥,也是对其他人的敲打警示。杀鸡儆猴,之后若是谁再有异议,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反驳的能耐。”
“而且……他们应当不会轻易这般行事,既然出此计划,想必手中还有牌没有出。”百里溯竟然也有几分不确定,“莫不是乌遥果真有堕魔的迹象?”
百里稚水将与乌遥相识以来的经过都想过一遍,万念鲸、药王谷、真界大比……她反复回想,才想起一处地方足以让人生疑。
那时在去药王谷的船上,风吹起乌遥的幕篱,她看见乌遥脸上有虬结的黑色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