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薇一边殷勤的为大客户做好服务,一边给谢泠祐扫过去一个温柔的目光,这是为了求和,希望这位别计较自己方才的幸灾乐祸,千万别趁着这机会给自己出难题。
谢泠祐面上只拿眼尾扫了一下沈熙薇,可耳朵根却“刷”的一下子红了。
幸亏有这夜色掩着,倒是无人察觉,花灯明明灭灭,夏日的挽风轻抚,不知为何方才的美目流转令他心间荡起了一份涟漪,他眸色微颤,轻轻滑动了一下喉结,一切只在转瞬之间。
沈熙薇忙着卖货,自然没有瞧见,按说这二位郡主本来不是沈熙薇的客户群,她本金有限,目前做的是中高端产品,用料配不上这二位的身份,产品自是入不了她们的眼。
许是受了谢泠祐的安利,许是沈熙薇的管状口脂颇为新巧,这二人倒是并未嫌弃,反而颇为认可的挑选起来,荣安郡主拿起一管口脂放在鼻下浅嗅,又对沈熙薇道:“香虽一般,却有趣致,还有多少盒,我都要了。”
乐怡郡主听了此话,轻哂道:“嫣姐姐就这么喜欢夺人所爱吗?姐姐中意的,刚好妹妹也中意,莫不是姐姐仗着财大气粗欺负人。”
荣安郡主人在幂篱下看不见神色,可本来拿着口脂的玉手却使劲捏了口脂管儿一下:“若说财大气粗,哪里比的上妹妹府上,不过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先就是先,这口脂是我先看中的。”
她把“先”字拖得很长,“先来后到,”这话说在李武二姓之间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乐怡郡主的声音明显露出不悦:“明明是一并来的!你却非说这样的话!那便能者居之,我加十两银子,娘子,你把口脂统统卖给我。”
“我加二十两!”
“我加三十两!”
沈熙薇听着加钱应是开心的,可眼下这场面她又着实开心不起来,卖谁都要开罪另一位,这二位又不是她能开罪得起的,此时倒能体会出方才谢泠祐的左右为难。
沈熙薇认怂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远远的冲着谢泠祐投去求救的目光。
谢泠祐见了,只觉得心里好似有只小猫的爪子——痒痒的狠,如此损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他觉得毫不划算,决定认怂放弃,这一局倒是没僵住沈熙薇的“军”,二人你来我往几场眉眼官司下来,都讨不到便宜,聪明人不会“两败俱伤”,都打算偃旗息鼓。
于是他星眸微弯,踱步过来,便听沈熙薇在那转圜道:“儿看身姿风华,只觉乐怡郡主娇艳无双,选玫瑰花样的最衬风华,荣安郡主淡雅高贵,兰花型礼盒更显气质。”
这二人听了虽然颇为赞同,但牵扯至此,虽是没有再坚持“包圆”全场,却也都未成松口,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直到谢泠祐轻声道:“某以为这女郎说的有理。”
二人听了才明显受用,一时间都娇羞起来,况且谢侯爷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最后还是荣安先开的口:“那就依着谢小侯爷的意思,选兰花的吧。”
乐怡也买了玫瑰的。
二人终于达成了和解,各买了一盒口脂后,又各自给了沈熙薇五两银子赏钱。
“五两银子可真不少了!无本无力白白得来的!”沈熙薇对着银钱,从来没有脾气,拿着十两赏银对谢泠祐嫣然一笑,表示友好。
不知是不是天色太暗,她花了眼,竟好似隐约瞧见这冷面侯爷的耳朵尖微微泛红了。
嗯?!!
但沈熙薇没来得及细想,谢清音便带着莺歌过来了,几人说了些话,便把方才的事打岔过去。
后来谢清音又买了两盒口脂,才拉着二位郡主别了沈熙薇,一并往夜市深处逛去了。
沈熙薇顺着他们走的方向望去,实在很热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琳琅满目的灯,鳞次栉比的货——琥珀色的镶鸡油黄细框小瓷碗,葱绿色包金的簪花,一堆一堆包着纸袋的果脯蜜饯,各色的胭脂水粉,拖着大红穗子的佛珠,织锦的香囊,西域风情的帽子,昆仑奴的面具,还有穿梭在夜市中提着鲜花叫卖的花娘1
沈熙薇这边货卖的快,便盘算着一会儿都卖光后也要和阿罗去前面小吃街转转,消费消费,毕竟今日赚了不少银子,至于究竟赚了多少,她还得仔细算算。
原有本金2万多钱都投在了货里面,口脂这次做的都是中高端产品,进原材料的价格是60文每管儿,进了三百管原材料用去一万八千钱,另外还有定做礼品包装盒,租赁摊位费用,交通饮食等等,几乎是把所有钱都搭在里面了。
这几天而人共计做出来三百管口脂,做成七十五个礼盒,刨除送给赵五娘的两盒,拿出售卖的共计七十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