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嫔妃跪下,还有跟风没有个主意也纷纷跪了一地,齐声道:“皇太后息怒。”
皇太后居高临下,目光睥睨,这些心怀不轨的人跪了一地,也半分激不起她的同情。
“宜妃纵容五阿哥顽劣,博得皇上关注,以此专宠,望皇太后明鉴。”秀答应磕了个头,大声道。
“胤祺先前养在哀家膝下,你说他顽劣,是责怪哀家没有教养好胤祺吗?”皇太后不怒而威,语气威严。
“嫔妾不敢,只是橘生淮北为枳,还请太后娘娘为了五阿哥着想,为大大清的子嗣着想。”新贵人伏在地上,身子轻微发抖。
“你真的是如此想法?”皇太后语气轻描淡写,落在下面跪着的人心上如同擂鼓,“想让哀家如何行事?”
“嫔妾不敢妄言,但请太后娘娘做主。”安嫔欠着身子说道,她可不敢发表什么具体做法,要是让宜妃知道了,可不得撕了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后出头。
“你是想让哀家断了胤祺和宜妃的母子情分,还想让哀家劝谏皇上雨露均沾?”皇太后慢慢说道,“是想把哀家当刀子使?你好大的胆子!”
“贱人!”齐嬷嬷上前给了安嫔一巴掌,打完之后,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宫中自然有那种折磨人又不露出痕迹的事情,但是齐嬷嬷就是要掌嘴,下安嫔的面子,也让大家看看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上娘娘面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
安嫔被这一巴掌都扇懵了,整个半倒在地上,脸又红又肿,完全没有缓过神来。
“你可真是好大的一张脸。”皇太后居高临下睥睨着,眼神冷漠,常日里面慈祥和蔼的气质荡然无存。
自先帝去世之后,后宫之中便是太皇太后的“一言堂”,皇上成年后,太皇太后就撒手不管,由着皇后、皇贵妃安排事情。
是也,大家一向觉得皇太后不起眼,更是觉得都是太皇太后恩典、皇上尊重、大清礼重蒙古,才有了皇太后今日的地位,殊不知,能在后宫风风雨雨中安然无恙的人怎么会是一无所知的白纸呢?
安嫔这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其他的人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这些腌臜的心思,想要争宠,那就去争,别攀扯上哀家的胤祺。”
呵斥完之后,皇太后又看看为首跪着的安嫔,“见别人用儿子争宠眼红,背地里挑拨离间,这算什么?有本事就自己生。”
这话可是硬生生地往安嫔的心口插刀子,安嫔心口生疼,又慌又气,脑袋发晕,本着今日就是来赌一把的,皇太后常日深居简出,万事不怎么掺和,本以为劝说不成也没什么,谁知道吃了好一顿的挂落。
“你们就跪在这里反省吧,什么时候反省出结果再说。”皇太后冷冷道,由着齐嬷嬷搀扶着离开了。
皇太后坐在榻上休息了一会,齐嬷嬷给她顺顺气,“娘娘不必介怀,这些伎俩都是班门弄斧罢了。”
皇太后闭着眼睛,良久说道:“哀家不是生气她们想拿哀家当刀使,而是恼她们拿胤祺做筏子。”
“宜妃娘娘为何教五阿哥种洋芋?使得后宫人人闻之嘲讽。”齐嬷嬷心中也有些埋怨。
“那你可就看差眼了。”皇太后笑着说道,想起前些日子皇上过来请安时提起胤祺脸上就带笑的模样,可比之前公事公办的关心看起来顺眼多了。
“奴婢愚钝,愿闻其样。”齐嬷嬷说道,手中按摩的力道不减。
“皇上推崇汉学,又爱农业气象这些东西,人人见风使舵,才一两岁的孩子都要教会几句汉话,几首诗,送到皇上面前去现现眼,盖因士农工商,这士排在农的前面,会读书的看不起种地的。”皇太后说道。
“咱们科尔沁部会套马的还看不上能读书的呢!”齐嬷嬷想到了未入宫前的生活,不禁嘀咕了两句。
被这一打岔,皇太后也想起来幼时的生活,忍不住也乐呵一下,才道:“但是皇上推崇农业,胤祺做了这第一人,在皇上的心中地位便不一样了,会做诗歌文章的阿哥比比皆是,但是如今会种地的阿哥可是只有我们胤祺,皇上也是因为这点,认为胤祺肖父,便多了几分疼爱,至于,外面这些流言中伤,无伤大雅,反而能让胤祺远离皇位,此可谓一举两得。”
“宜妃真的想到了这么多?”齐嬷嬷怀疑,她觉得宜妃并不像皇太后说得那么聪慧,从前看来心思全部扑在皇上心上,性子娇爽,如今分了些心思在阿哥们的身上,也不见得一下子脑子就好使了吧?
“或许,咱们都看错她了。”皇太后说道,就这几次宜妃的言行举止来说,的确是有几分智慧在里面,说她歪打正着的运气也好,说她心智上佳也行,总归结果是摆在这里。